加湿器内的白雾随着小风一吹,飘散到了空气之中,化作了无形。
豪哥皱眉,刚想开口,就是眼前一花,让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只剩下了干巴巴的一句:“你以为我很在乎?”
“你当然不在乎,但你在乎你的犯罪证据吗?如果我一会儿没有报平安,它们就会出现在警察局里。”这当然是骗人的。枕流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豪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里只有你和我?因为他们都已经跑了啊。”
豪哥虽然有点懵,但还算理智:“既然能跑,那你为什么不跑?”
枕流比豪哥更冷静,反问道:“我做这么大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引出你,为什么要跑?”
“哦?”豪哥对于枕流的说辞半信半疑,但是一想到被莫名举报进去的二把手,他就赌不起。这年头就是这样的,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最终,豪哥只能妥协,让手下离开了客厅,去等在了别墅外面。
加湿器继续噗噗的冒着白烟,扰的豪哥心烦意乱,他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枕流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没事找事道:“为什么要开着这个?”
“因为我和尸体已经住在一起两天了。”枕流的回答滴水不漏。
豪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闻到的一些不太对劲儿的味道是什么,没有了自带香气的加湿器,想必这个气味会更加可怕,豪哥没有自虐的爱好,便也没再坚持,反而不自觉的朝着加湿器的出口坐的更近了一些:“现在我的人已经走了,说吧,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枕流却并没有那么好对付,他更喜欢掌握主动,于是他说:“我想知道你打算干什么。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你以为你有的选?”豪哥再一次油田上头。
枕流比豪哥更狠:“那就没得谈了。”
豪哥更生气了,但不等他再说什么,他的耳朵突然出现了嗡鸣。人到中年,很多小时候不理解的毛病就出现了,这是再强悍的人也没有办法克服的。等了一会儿,豪哥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他不能现在就和枕流翻脸,他需要拖延时间。
因为就在刚刚,他已经通过手机,让他的属下派人去确认其他四人有没有逃跑了。在结果出来之前,他只能和枕医生虚与委蛇下去。
于是,豪哥再次妥协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地退让好几次了。
“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我先问。”
这一回枕流没再和豪哥争,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赏心悦目的像一幅画。
豪哥开门见山:“是你杀了应德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呢?”枕流的眼睛都没眨一下,简明扼要的回答完,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是你让应德给我们下了催眠药吗?”
豪哥不受控制地睁大了一下眼睛,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那一瞬的表情已经足够出卖他了——确实是他做的。陆教授只给死者下了药,但死者却给所有人都下了药,这也是应德冒雨指使乔篮球出去买奶茶的原因。
豪哥再问:“为什么要杀了应德呢?”
“就和我杀了你其他的兄弟一样,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一句年少轻狂就可以算了的。”枕流冷笑,眼里没有丝毫对杀人的悔意,甚至带着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