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支焦急地道:“局长,我觉得形势好像有失控的征兆。”
办公桌后的管文礼岿然不动:“你急什么,不管是破案还是翻案,都要有证据,都这么多年了,就算那两案子有问题,他们上哪找证据去?他们总不能空口说谁谁是凶手、谁谁是无辜的。”
王天支点头,其实道理他都懂,但还是焦虑,不过看到管文礼一点都不慌,他便也被带得放松了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管文礼便垮下了肩膀,并叹了口气。
管文礼确实认为特案组不可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查错了案,但压力还是很大。
找不到物证,但如果能从口供以及证人证言上证明当年的案子存在问题,照样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好在他也快退休了,没有仕途即将被截断的忧虑。
——王天支和他的不同就在于,对方还年轻,还想往上走,所以现在会更加难熬。
又过了一阵,管文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是下属打来的,告诉他特案组回来了。
管文礼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出办公室。
来到楼下的大办公室门口,与办公室中的程锦对上目光,对方冲他微笑:“管局长。”
“程组,我想和你聊聊。”管文礼道。
“好的,我们去哪聊?”
两人,不,三人去小会客室说话——包括杨思觅。
管文礼:“程组你怀疑阎舒成和华君那两个案子是错案?”
“现在只能说这两个案子有疑点。”程锦道,“我认为有疑点,就应该查清楚。”
管文礼点头,沉吟片刻后道:“管颖——我女儿说你们要见她。”
“是。”程锦道,“想了解一下当年她举报华君猥亵她那事的详情。要不在你女儿过来之前,你先从你的视角讲讲这事?”
“好。”管文礼回忆着道,“管颖出生后,因为我工作忙,所以都是我爱人在照顾她教育她,她成绩一般,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图她有多大出息,只要她平安健康安稳地渡过这一生就可以了。
“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到了大三,有一天我爱人告诉我说她向学校举报一个老师猥亵她。我去问管颖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前因后果。
“那老师很年轻也很有才华,管颖就很崇拜他,经常去找对方询问专业上的问题,时间长了,两人就熟悉起来了,管颖是把对方当长辈来尊敬的,却没想到某天对方在两人单独相处时,突然抱住了她……”
管文礼双手握拳,呼吸急促,看得出他很气愤,不是装的,是非常真实的肢体反应,那老师现在要是在这儿,他肯定会跳起来冲对方挥拳,并把对方按在地上猛揍。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了一些,继续道:“管颖被吓懵了,没有反抗,被那畜牲占了一些便宜,后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挣扎并且逃跑了。
“那之后管颖就无心学习了,期末时那门课就挂了科,挂科得重修,仍然是那个老师教那门课,她崩溃了,就去找学校的领导举报他。”
程锦心道,逻辑倒也是通的,没想到这事居然会这么难以判定对错,一会儿看管颖怎么说吧。
“之后周玲玲那案子呢?你们为什么会在证物检验结果还没出来时就逮捕华君?”
“只是先请他过来协助调查——证人在犯罪现场附近看到了他。”管文礼道,“两天后,证据检验结果出来了,便正式逮捕了他。”
程锦点头,也说得过去,看来关键在于证物有没有问题,
约莫20分钟后,管颖到了,她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30来岁。
她挺漂亮的,跟管文礼长得不像,管文礼是方脸,她是瓜子脸,她应该是像母亲。
程锦问她:“去审讯室说话行吗?那边录音录像方便。”
杨思觅看了眼程锦,然后去看管颖。
管颖皱眉,看向她父亲。
杨思觅的目光也随之改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