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应约了律师,就在这个周末。”

杭景倏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宗洪涛,像是没听懂他说了什么,又好像听懂了。

“他还让孙助理去联系了几位ABO专科的权威,打听关于清洗标记的手术。”

宗洪涛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婿,语重心长道:“小景,你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过不了多久,离婚协议和手术通知书就会出现在你的床头柜上了。”

杭景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怔了许久,嘴唇几乎有些颤抖着,缓缓开口:“父亲,别动林语抒。”

有些事情,纵然杭景早有预感,可事到眼前,还是承受不了。

但是,不管宗应想做什么,杭景也明白,林语抒动不得。

那是宗应的逆鳞,他不敢碰,也不能碰。

离婚协议书

标记清除手术

宗应,到底是什么都不愿意留给他吗?

宗洪涛看着杭景眼眶都红了,还是挺直了背,就算内心都快崩溃了,依旧本能地维持着很好的仪态,心里也觉得可惜。

挺好的偏偏宗应不要。

“小景,作为宗应的伴侣,你很合格,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不愿意这个位置换人来坐。”

“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宗洪涛循循善诱道,“但是这个决定权,在宗应手上。小景,你的时间不多了。”

杭景的眼皮颤了颤,轻声道:“爸爸,我已经尽力了。”

“你没有……”宗洪涛话说的直接,“小景,给宗应生个孩子,不管什么性别也好也好,甚至是beta也没关系,只要一个孩子。”

“你只要做到这一点,不管宗应将来在外面怎么胡闹,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允许他和你离婚。”

杭景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曾经满心期待可以和宗应拥有两人的孩子,但那是因为他喜欢宗应。

但从第一次成结标记后,宗应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去买了避孕药,亲手喂他吃下之后,那份期待就被踩的稀巴烂,在杭景心里慢慢腐烂,发臭。

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幻想宗应偶尔一次忘记要求他吃药了,或者时间久了,态度会软化一次,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杭景从没想过,要用孩子作为筹码,去换取宗应伴侣的身份。

为此,他在每一次吃药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顺从,相当配合。

但很可惜,三年了,宗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知道了,父亲,我会努力的。”

杭景心里明白,他这些隐秘的小心思,不能如实地告诉宗父,因为立场不同。他为了宗应,可以做出退让,但宗父更看重的,是宗家血脉的延续。

果然,宗洪涛对杭景的回答很不满意。

“光努力有什么用!宗应那个驴脾气,你还指望他哪天自己迷途知返,回头看你一眼吗?你要自己想办法!”

“你是个聪明人,就算宗应再怎么防备,以你的手段,一定可以找到机会。”

“小景,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