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抒如今彻底撕下了温文尔雅的伪装,唇边挂着玩味的笑,眼神阴郁,像一个病徒,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宗应没有搭理他。他戴着戒指的手里握着一个蓝丝绒的首饰盒,里面是另一枚注入了雨后青竹的婚戒。

他跪在杭景的墓前,放下一束娇艳欲滴的山茶花,轻轻移开地上的石板将那枚迟到太久的婚戒放了进去。

宗应将石碑上的积雪擦去,手指因此变得很凉。

他皱了皱眉,捻去指尖化开的雪水,放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等指尖回暖了,才伸手去触碰杭景的照片。

林语抒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宗应一连串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天,发现雪停了。

他向空中伸了伸手,略微感受了一下,叹道,“杭景一定是知道你来了,雪停了,连风都变得温柔很多。”

宗应这才有所反应,他抬起眼看着杭景的照片,无声地笑了笑,但那抹笑意刚浮上嘴角又转瞬消失不见了。

“小景一直都是最温柔的人。”

林语抒听了,嗤笑道:“宗应,收起你的假惺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装作深情的表情有多膈应人?”

“我不需要装模作样,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觉得膈应你就走,反正小景也不会想见你。”

宗应撇了一眼面色瞬间僵硬的林语抒,平淡道,“被内疚反复折磨的日子,不好过吧?”

林语抒插在口袋的双手在刹那间紧握,声音也阴沉了很多,“彼此彼此……”

“林语抒,我不想在杭景面前和你争辩什么,他会不高兴的。”

宗应从地上站起身,转身正视对方,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你和宗祁筹划的那些事,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见了。”

“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做梦!”

林语抒冷笑道,“宗应,你造就了杭景之前的苦难,我却直接害死了他。我们两个都罪孽深重,谁都不配有以后。”

宗应神色淡淡,无甚所谓,“没有以后也挺好的。没有杭景的以后,想想也没什么稀罕。”

林语抒冷哼一声,讥讽道,“宗应,这里没有外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做戏。”

“千盛集团新上任的总裁,或因怀念已逝伴侣,易感期期间信息素失控,高烧一周不退。”

“这种八卦消息都能在热搜挂三天,宗应,你卖惨也要点脸。杭景走了那么久,你现在利用他装情深难自抑,不觉得可笑吗?你知道网上看到这条报道怎么笑话你吗?”

“他们说你,活该!”

宗应没有解释。

他不是利用杭景卖人设炒作,只是事发突然。

他在杭景卧室因为一缕山茶花香,陷入易感期狂躁,对外界一切无知无觉。

在他被灼热的温度烘烤着神志,气都喘不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杭景对他的好。

等到被人发现,他已经不吃不喝不睡,在房间里待了三天,高烧得人都不清醒了。

宗洪涛夫妇因为这事急昏了头,连热搜都没工夫去撤。

S级alpha的易感期来势汹汹。

令人意外的是,适用于alpha易感期的安抚剂通通对宗应不起作用,眼看着人都快烧到昏厥了,费婉病急乱投医,偷偷找来了一个A级omega送进了隔离室。

A级omega被S级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直接带入了发情期,特殊时期的AO信息素相遇,本该是干柴遇烈火,就像当初的宗应和杭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