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位于庄园角落,还没有装修完成的独栋别墅的封闭酒窖里。

“咳,咳……”

顾之瑾捂着口鼻也抵挡不住酒柜木架上还没风干的清漆味,“山庄那么大,为什么要约在这么个鬼地方,味道那么重,你不觉得刺鼻吗?”

奚为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眼睑低垂有些羞赧,“谢钦现在对你比较敏感,要是知道我们偷偷私下见面,他又要闹我。”

他盯着单臂倚靠在酒窖楼梯的扶手杆上的顾之瑾,见他一只脚站在台阶上,一只脚踩着身后的栏杆,这个动作让他的肩背、窄腰和修长有力的腿部线条格外利落明显,“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因为这次意外被设计当众易感期,我估计是真的认不出来的。”

“是谢钦非要来的。他是听二哥说过你,还有网上各种流言蜚语,说要给你和宗应一点颜色看看。我劝不住,二哥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我怕谢钦把事闹大了两家关系变僵,而且就私心而言,我也不愿意宗曦叫陌生人才跟着来了……”

原本已经悄然成型却总是朦朦胧胧的念头,在奚为这一番话之后,从顾之瑾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看着奚为,一向清醒的思维罕见地乱成一团。

就在这片刻间,奚为低头,呼出了一口气,像是通过这个动作,压制住了心里的某些情绪,复又抬头,说道:“我庆幸我来了,虽然一开始的目的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但是现在我,我很高兴能见到你还活着,杭景。”

顾之瑾开口就是一哽,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转了个身,背靠着身后的扶手栏杆,脖子后仰,抬头看着屋顶,酒窖的昏黄灯泡射出的灯光,将他弯折的咽喉线条勾勒出突兀的起伏形状。

“什么时候发现的?因为我这次被算计,着了道,突发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