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什……么……”

看到凌尘的进入，老人如死鱼般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口中发出砂纸摩擦般难听到极点的声音。

说完话，老人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将一张如僵尸般可怖的脸完全呈现到凌尘的视线中：“好浓郁的死气，这样的死气，至少要经过千年……甚至数千年的沉淀。你，应该是个高等级的亡灵吧。身为高等亡灵，为何不在王城，而要来到这个低等的地方。”

这个亡灵老人长相恐怖，声音难听之极，但说的话却是条理清晰，表现着和人一般的意识。他心电急转，走到台子前，开口说道：“你好老人家，我只是刚刚来到这里，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问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刚来的吗？原来如此。”亡灵老人嘶哑的声音响起：“怪不得你的穿着如此奇怪。这里，是冥界，聚集着死去生灵的地方。你所在的位置，是冥界的低级村落，低级到没有名字的地方。”

“聚集死去的生灵？这么说，人在死亡之后，都会来到这里？”凌尘问道。

“不！”亡灵老人身体纹丝不动，只有干枯的嘴唇在微微的嗡动着：“生灵死后会留下尸体，尸体如果因某些原因而凝聚了大量的死气，就可能在死气的催动下重新有了行动的能力，这就是亡灵。最低级的亡灵，就是在黑暗阴寒，容易积累死气的环境下所产生的僵尸，它们只有行动能力和最低等的意识，没有资格进入冥界。冥界之门也不会为它们打开。”

“而如果死气极重，或者在死气之下的时间足够长，又或者死亡的身体残余着巨大的力量，那么，在死气下成为亡灵后，就有可能产生高等的意识，可以如生灵一样有一定的智慧。而最高等的亡灵，意识，或许会如生时那般完整。而如果力量极端强大，那么，甚至有可能唤醒死亡前残留在身体上的某些意识，从而拥有成为亡灵前的记忆。就如你……你身上的死气，只有高等的亡灵才会拥有。所以，你进入冥界之后，也会有高等的意识。你走路的姿态，说话的样子，都证明了这一点。”

亡灵老人的话让凌尘心中一阵惊愕。僵尸他自然知道，是玩家共知的亡灵系代表生物。冥界之门前的阴森之地遍地是僵尸，因为那里死气极重，极易产生亡灵生物。而这个老人的一些话，让他无法不动容，他斟酌了一番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高等的亡灵可以拥有生灵一般的智慧和意识，那不是和没死一样？有的还能苏醒生前的记忆……那岂不是等于复活？等于拥有了第二条命？”

亡灵老人翻起了眼白，无神的看了他一眼，发出晦涩的声音：“你太天真了。我所说的产生意识，仅仅限于冥界之内。因为冥界是世间死气最充裕的地方，是亡灵的天堂。在这里，亡灵身体里的死气可以达到最高的活跃度，亡灵也可以拥有最清晰完整的意识……但，一旦脱离冥界，除了很少数顶级的亡灵，即使是高等的亡灵，一旦脱离的冥界，自我意识也会因没有了死气的支撑而溃散，成为只会服从命令和破坏的僵尸。至于能在成为死灵后觉醒生前记忆的，万年以来，整个冥界能做到的亡灵，也绝不可能超过十个……千年难有其一。”

“……原来如此。”凌尘点了点头，心想这还说的过去。要是死后变成亡灵还能想起生前的事，那真的等于复活了一样。实在是有些逆天了。

“你既为高等亡灵，却没有被送往王都，却是出现在这里。看来，是你的身体被冥界之门的死气吸引，移动到了冥界之门前，通过冥界之门来到了这里。然后又在进入这里之后，慢慢有了逐渐完整的意识。”亡灵老人面色僵硬的说道。

“是的，我隐约记得是在不知不觉中，穿越了一个叫冥界之门的地方。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这附近了。”凌尘煞有介事的说道。

“冥界的新进亡灵，一半是由分布于遗忘大陆的九百个冥界之门吸引，若足够高等，就会被冥界之门传送到冥界。还有一半，是由九百冥王使者在遗忘大陆各大阴寒以及埋骨之地寻找，若找到低等以上的亡灵体，则可带回冥界，若找到高等亡灵体，则可直接带回王都。”

“王都是什么地方？”凌尘适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