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剩了半个月,那他就更要抓紧时间,他不可能真的嫁给花戚砚,也不可能放任容封在外躲躲藏藏。

他悠悠道:“自然依着王爷的意思,现在,我没得选。”

花戚砚笑着为他添了茶:“乖乖做个不谙世事的王妃就好。子肃,我会待你好的。”

沈过一笑:“嗯,我相信。”

相信你是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沈子肃既救了他,不说涌泉相报,他竟还以安乐王性命作要挟逼婚。容封助他一路拜相,转脸说抛弃就抛弃,说陷害就陷害,更不提在他手里被杀害的忠臣良将,简直数不胜数,冤魂都能铺满这摄政王府的上空。

花戚砚此人不信天不信命,更不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凡事也都只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样的人,恐怕自己真的屈服于他,最终也难得到什么好下场。

但沈过,从来只信人定胜天。

接下来的十几日,沈过几乎依着各种借口将花戚砚的书房找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大婚的日子渐进,在花戚砚对他的看管逐渐松些的情况下,沈过用了“欲”字诀甚至摸到了花戚砚的卧房,可依旧一无所获。

他懒懒地坐在房内的桌前盯着刚刚送来的喜服。

此刻天色已暗,侍女们早已掌了灯恭敬立在一旁,等待沈过换上喜服试试看是否合身。

喜服啊,明日,可就要大婚了。

自己死之前和死之后都没想过结婚这回事儿,没想到要在这异时空被迫体验一遭。

可若说到成亲,沈过总会想到那个赤着足的清瘦背影,墨色的发用素簪松松绾着,一袭白衣恍然谪仙,那腰身不堪一握,似略略回眸用冷清神色看着自己,眼角那处红痣艳色难掩。

容封啊容封。

那枚黑铁袖箭一直藏在沈过的袖袋中,得知容封平安,他也安心了许多,只是无法联系得知容封下一步打算如何,但依着沈过猜测,蛰伏了这么久,他该是要有动作了。

容封最大的两个助力,先皇和骁骑营,如今都被一一剪去,余下一些神出鬼没的鬼卫能保平安却不足以与花戚砚抗争。

若虎啸营大军无法回京给予支持,即便拿到花戚砚的罪证,也没法顺利保容封登基。

希望那个小疯子手里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吧,他总能给人惊吓或者惊喜。

沈过抬手拎起衣服,一派奢华锦绣不失大气,是花戚砚喜欢的风格。

扬手把衣服丢到托盘上,沈过扫了一眼侍女们:“放着吧,合身,你们都退下。”

侍女们没人敢动,先前惹了沈过不快的人后来都被花戚砚打死或发卖了,此事沈过虽然不知,但她们心里可是明镜。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沈过皱眉。

侍女们吓得连忙跪下,有个圆脸的姑娘大着胆子开口:“求求世子可怜可怜我们吧,请您试试喜服,要是王爷知道您没试,定要打杀了我们的。”

沈过问道:“怎么,为着这点儿事儿花戚砚还要杀人不成?”

圆脸姑娘点点头,眼中都蓄了泪:“先前世子不愿人服侍,王爷就说她们服侍得不好,早早发卖了,还有几个姐姐被拖下去打死了,还求世子可怜可怜我们啊!”

沈过按了按眉心,也按下怒气,抄起喜服往身上一套:“试过了,非常合身,你们都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侍女们终于如释重负,行礼退了下去。

沈过关上房门,将喜服脱下丢到榻上,眼中尽是锐利。

不管如何,花戚砚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真是死不足惜!

今晚就算是找不到任何证据,也要用青冥焰将他一点一点焚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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