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应了徐妈妈的话,很快就出了门。宜宁的这些东西还在正堂没有搬过来,她还要找几个丫头婆子跟她去正堂搬东西。
宜宁醒来之后她看到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有些暗了,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她觉得有点冷,手脚冰凉。
她坐起身,听到屋外面有人说话:“……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在乡下的时候,田庄里的麦子蜀黍我都搬得动。”
宜宁打开窗,正看到青渠从一个丫头手里搬过了箱子。
那丫头在后面看着她,非常忐忑:“这里头可是七小姐的梅瓶和玉器,你别摔坏了!”
青渠却搬着东西很轻松地朝倒座房去了。
松枝从外面进来了,她给宜宁带了一个灌好热水的铜手炉,放进了她的被褥里。脚很快就暖了,宜宁便用整个脚掌贴着铜手炉。听到松枝笑盈盈地说:“您别说,青渠姑娘力气大是真的。刚才去给您清理库房的时候,她一个顶两个小厮还有余。”
郑妈妈走后青渠留了下来,她这样的姑娘扔到哪里似乎都长得好,力气大能做事,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宜宁房里的丫头婆子倒也挺喜欢她的。青渠觉得自己留下来就是照顾宜宁的,反正郑妈妈说了她就认死理,松枝请她回去她也不回去,抱着包裹说:“我跟着七小姐吃一口饭就是了。反正郑妈妈又不要我了,回去也是被赶出来的。”她个头高大,蹲在那里的时候表情居然有点可怜。
宜宁看到之后就让她留了下来,在她房里做事。
“她性子善良。”宜宁只是说,抱着手炉问松枝:“库房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松枝点了点头,把宜宁的头发打散了重梳,边梳边说:“奴婢正好碰到大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喜鹊,听说大太太要请老爷过去商议老太太丧葬的事。如今大太太跟咱们可是生疏了,喜鹊和奴婢说话也要避嫌……”
宜宁还有点昏昏欲睡,听到这里突然睁开眼。
“你说大伯母请父亲过去商议丧葬的事?”
松枝点了点头。宜宁就坐正了身子,就算是商议丧葬,也该是等法事做了,道士算个宜破土的日子来。这个时候商议什么,再者这事自然要父亲和大伯父提起,怎么要陈氏来提了……
宜宁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想到长姐还在林海如那里。让松枝给她穿了鞋,她要去林海如那里。
一个夹道倒也不远,宜宁带着松枝过去,只让松枝重复了一遍事情,并不说她。罗宜慧听了松枝的话之后只是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倒也机敏。”
她似乎并不十分惊讶,回头跟林海如说:“母亲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正堂吧。”
林海如有点没明白:“慧姐儿,这是怎么了?去正堂做什么?”
罗宜慧的丫头扶着她站起身来:“正堂现在肯定热闹,咱们肯定是要过去看看的。”她摸了摸宜宁的头发问她,“眉眉要不要也过去?”
宜宁看着罗宜慧的神情,突然觉得其实长姐什么都明白,其实她只是在等而已。
她想等陈氏先有动作。这样一来二房做出什么也是理所应当对的,就没有孝道的问题了。
如果不分家,大房肯定会压制二房,毕竟中公的东西是大家的,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陈氏在管。陈氏是大长媳,她若是想继续管也说得过去。对二房来说,肯定是分家来的好。
宜宁心里突然也有点想去正堂看看,陈氏找父亲过去应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却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这时候罗宜慧的大丫头进门来了,向罗宜慧屈身道:“夫人,三少爷已经在正堂了。”
“知道了,点灯笼吧。”罗宜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