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席之煜望着戴着重重维生机器的母亲,手紧紧攥成了拳。
除了系统和唐晏风之外,没人知道,唐晏风从剧情的铡刀之下抢回了一条生命。
医生安慰他:“病人苏醒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可以雇人刺激神经、多陪陪她。”
席之煜说:“我明白了。”
他稳重得不像个突闻噩耗的孩子,了解清楚状况之后,他甚至开始跟唐晏风讨价还价:“合同上我想加一个款项。”
唐晏风欣赏这种坚韧不拔的人,挑了挑眉:“你说。”
合同上请护工这些工作已经被包括在内了,如果他要说的只是雇佣护工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因为唐晏风不是做慈善的,对方增加要求,我方势必也要添加款项。甲方乙方之间的交易,总是这样的。
席之煜眼瞳是很纯粹的黑,三白眼凝视的时候甚至会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我想让席奕过得尽可能的痛苦。”
席奕是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杀妻弃子、嗜赌成性的恶棍。
“可以,不过我这边只会用合法手段,”唐晏风说,“同时,你的工作时间也会从在学校增加到全天,没问题吧?”
“全天?”
唐晏风:“我听说你是住宿,这就方便了。我会向学校申请两人宿舍,你的衣食住行都跟我在一起好了。”
突如其来的合同,雪中送炭的条款……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原本人生中能发生的事。
席之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找的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到现在他才能抽出思绪思考有关眼前这个金贵少爷的事。
唐晏风耸耸肩,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挑选过多少人,又考察过多久呢?”
能确定是席之煜,当然是因为他的能力和品行,包括相貌都过了关 毕竟没人愿意整日整夜对着不喜欢的人。
唐晏风贴心地为他留出了三天时间处理各种事务,期间没有在他面前露过一次面,如果不是高级医院里未曾睁眼的母亲和那一纸合同,席之煜几乎要以为之前发生的事是一场泡影。
直到高一下学期开学,佛系班主任领进来一个神情冷淡的少年。他皮肤极白,配上精致的五官,像个冰凉的瓷娃娃。
那时正值初春,唐晏风披着厚厚的外衣,衣领处有一圈白色的绒毛,又添了几分稚气。
窗外有一只小白鸟站在长出新芽的树枝上探头探脑,秃顶的班主任搭着新同学的肩膀,脸上是那种对优等生欣慰的笑容:“这是新转过来的唐晏风同学,成绩非常不错,但身体有些不好,希望大家能友善相处……”
席之煜跟唐晏风对视,耳边是同学们对他的议论:
“唐晏风?我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是不是省市联考中拿第一的那个……”
“啊?那不是公子哥中学的吗?怎么转到我们这儿来了?”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公子哥学校的,不太容易相处的样子。”
“感觉碰一碰就能把他碰碎了……”
“不过长得真好看啊,像一幅画似的。”
而话题的中心,在老师低头和蔼地问他想坐哪儿的时候,轻轻巧巧地抬手,向他指来:“老师,我想坐他旁边。”
班级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屋子里只余下班主任为难的声音:“他……为什么呢,唐同学?不想坐第一排吗?老师在第一排为你留了位置……”
只是一所支持初升高的学校,从初中开始,席之煜旁边的位置就一直是空的,直到现在也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