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里野坐在榻榻米上捂着烫脸发呆。
真的吗?她自己怎么没感觉啊?
难道是今天的沐浴露味道吗?
川合里野看着他套衣服的背影开始发怔。
“那个……你是那个人吗?”川合里野实在有些不敢确定,事情过去的实在是太久了,而且那个时候她还发着烧基本都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就记得……“可是那个人是个哑巴啊……”
十五年前。
她从那个地狱的地方逃出来。
当夜下着倾盆大雨。
她跑丢了鞋。
脚底被尖锐的石子磨破,一边跑一边流血。
后来,她倒在一个积水的小破桥上。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变成一种冰冷化作的利刃,割的她浑身疼。
最疼的。
是那颗被抛弃的心。
她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她再也没有家了。
有一个男孩子,从马路的另一边跑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将他手里的伞遮了过来。
川合里野看不清他的脸,也没听见过他说话,因为那个男孩是个哑巴……
她抓着他的手,哀求着。
“不要、不要把我送回家,会被杀掉……”
那个男孩背着她,跑向了最近的医院。
她快被雨水冻死了,但是男孩的身体好暖,是真切的温度也是雨夜的救赎。
她发烧很严重,医生对那个男孩说,她浑身上下有很多软组织挫伤。
那个男孩没说话,找了自己的家人帮她付医药费。
她握着那个男孩的手,一直说:“别走,陪我一会儿。”
他就没有走。
她在偶尔几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开玩笑的喊他:“小哑巴。”
他也不跟川合里野生气,笑着每天摘一朵小雏菊摆在她的床头前。
她在消失之前,跟这个“小哑巴”说。
“我会去报警,我会相信警察,我会让欺负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后来。
她就被贝尔摩德带走了。
她也没有再相信过警察。
她只相信自己。
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苏格兰转过身来,纽扣还剩三颗没扣露出精瘦的肋骨和肌纤维,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我曾患过失音症。”
川合里野“咕噜”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她光着身子蹦到苏格兰面前:“真的吗?真的吗?”
苏格兰看了她一眼,伸手捡起旁边的衣服套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