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没在挣扎。
无奈又勉强地接过手机,看清照片上的人的那一刻,脸色僵硬。
她从没想过,会在母亲的手机里,看到江泽洲的照片。
手心捧着的手机冰冷无温度。
一张偷拍的照片,江泽洲穿着灰色家居服,神情倦冷,望向镜头的眼神薄凉,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孟宁眼低垂,辨不清情绪。
但是至少,没和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直接了当地拒绝。
刘白打量着她的脸色,拿她当初的择偶标准,和江泽洲的条件进行对比,莫名地都对上,她说话时却还是没什么底气,小心翼翼:“你不是喜欢一米八五高的吗,他刚好有一米八五;就比你大两岁,好像是你当时来南城上学学校的学长;事业有成,开了家公司。宁宁,你要是不反感的话,我和他妈妈约个时间,让你俩见个面?”
向来,提到“相亲”这词,孟宁百般抗拒。
这是头一次。
孟宁收紧手心,答应了:“好。”
话音落下,刘白和孟川对视,彼此眼里,写满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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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他们回家。
一路上,刘白捧着手机,消息提示音接连震动。
她在和吴淼聊天,二人一见如故,聊天气聊工作聊感情,还聊各自的小孩儿——
刘白:【宁宁前阵子参加国际芭蕾舞演出季,今天刚回来,交响乐团一堆的事儿要忙,估计最近没什么时间。】
吴淼:【年底了,我儿子那估计也忙。】
两边家长商讨半天,最后将相亲时间定在年二十七,孟宁和江泽洲二人,都在那天开始漫长的年假。
定好时间,只剩通知相亲当事人。
孟宁反应淡淡,边看电视,边说:“知道了。”
而另一边——
吴淼发愁,拧眉纠结。
距离上次见到她宝贝儿子江泽洲,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儿了。原本每个月都会见面的母子,之所以两个月没见面,是因为两个月前,吴淼以一家四口吃饭为由,骗江泽洲过来,相亲。
其实也算不上是相亲,女方父亲,和江家是多年合作伙伴。两家人吃顿饭,挺正常的。
江泽洲推开包厢门进来,视线扫荡一圈,最后,低头,极具讽刺意味地勾了勾唇角。
用餐时,一切正常。
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绅士有礼,涵养周到。
吴淼和江永邺,都以为江泽洲转性了,想通了,接受相亲这回事儿了。
结果过了一个月,吴淼打电话问他回家吃饭的事儿,江泽洲语气平静,“我最近不会回家吃饭了,您也别给我打电话了。”
“还有,妈——”
“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您要是实在没事儿干,就多管管您小儿子,他又气走了一个大提琴老师。”
“……”
平淡话语,怒火薄积。
第一次,江泽洲话说完,不等她回应,直接掐断通话。
吴淼终于意识到,她的儿子,因为上次她自作主张的相亲,生气了。江泽洲就连生气都是平静的,看不见硝烟。
没有吵架,没有争锋相对,他只是用他的实际行动,表现自己对相亲的排斥与厌恶。
思及此,吴淼疲倦地揉了揉眉骨。
思忖片刻,她还是决定,如实交代,于是发消息给江泽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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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最热闹的并非商场,而是酒吧。
舞池音乐喧嚣,镭射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空气里的尘埃都在跳舞。人头攒动,眼神勾缠,呼吸似乎凝结成丝,飘荡在空中,构成旖旎暧昧的夜。
外界通往舞池的门,墙壁两侧灯带亮着幽昧的蓝光。
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男女。
二楼卡座,绝佳的景观位,能看清进来的每一张面孔。周杨侧坐着,半边身子搭着扶手,往下望,时不时回头,来几句——
“齐刘海,娃娃脸,百褶裙,挺乖的哦。”
“一堆女生过来,估计是单身。”
“看着就是你喜欢的类型。”
半天没回应,周杨拖腔拉调,喊他的名字,“江泽洲——”
自去年夏天伊始,周杨陆续地给他介绍对象,女生,无一例外,乖乖女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