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走了。”
又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宁抿了抿唇,方才的戛然而止,她心里的失望远多于侥幸。但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思忖了下,又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已经由合约情侣,变成了真情侣了。
情侣间,提点儿要求,应该,没什么的吧?
孟宁仰头,双眸皎洁,盯着江泽洲,不急不缓地开口:“那个,江泽洲。”
江泽洲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客厅茶几上,视线齐平,“怎么?”
孟宁说:“就,今天应该是我们谈恋爱的,第一天吧?”
江泽洲勾了勾唇角,笑:“是的。”
孟宁:“就,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江泽洲好整以暇地坐着,静待她下一句。
孟宁把身上的毯子往下扯了扯,微微挪动下身子,正襟危坐的姿势,如实道,“要不我们做点儿什么,让我有点儿真实感?”
如果不是孟宁的表情太干净,江泽洲是真会浮想联翩,觉得她在朝他投递其他信号。
即便如此,江泽洲看她的眼神仿佛在回应,般的眼神,哑声,“我倒也想对你做点儿什么证明咱俩是真情侣而不是假情侣,但家里现在有外人,不太方便。”
“……”孟宁突然意识到,江泽洲好像弄错了,她解释,“我就是想,和你牵个手。”
“……”
正这时,房间角落处传来“滴——”声。
与此同时,顶灯廊灯,室内电器均开始运转。
——来电了。
孟宁别过头,不看江泽洲此刻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意像是长时间保持的,定格的僵硬,甚至还平添几分措手不及。显然是没想到她的想法,会如此简单。
就连接吻,都不是。
孟宁怕他再尴尬,清了清嗓子,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吃个晚饭?”
转眼已经是六点半,雨夜,天黑的比往常快一些,从室内往外看,会误以为是午夜。
江泽洲揉了揉眉眼,“嗯,我去做菜。”
孟宁:“需要我帮你吗?”
被他拒绝了:“都是油烟,别进来。”
孟宁低低地哦了声,尤为听话地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
倒也没安静多久,因为藏在书房里的周杨,悄摸把门拉开一道缝。左右侦查,见客厅里没有江泽洲,又听到油烟机运转的声音,他才敢出来。
束手束脚地走过来。
“看什么电视呢?”
——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孟宁原本还挺尴尬的,见他这般,于是也配合着接他的话,“电影,一起看吗?”
周杨大咧咧地躺在单人沙发上,语调慵懒:“行啊,不过江泽洲呢?”
孟宁:“他在弄晚饭。”
周杨摸摸下巴,震撼:“你可能不太清楚,江泽洲虽然会做饭,但是不常下厨。记忆里,我每年只能吃到一次他做的饭,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孟宁摇摇头。
“——他生日那天,”周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因为只要他下厨,我就不会给他喊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过来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
孟宁笑。
这确实是周杨会干的事。
周杨:“哎,这么一想,江泽洲也快生日了。”
孟宁眼尾一扫:“他什么时候生日?”
周杨说:“七月底。”
孟宁笑:“还有两个月,哪儿快了?”
周杨眼梢轻挑:“这不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今年可是你陪他过生日。”
孟宁:“……是哦,今年是我第一次,陪他过生日。”
说话间,厨房里安静下来。
江泽洲两只手,一边一个盘子,端菜出来。
周杨挑了挑眉,半羡慕半自嘲口吻,“哎,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我都不能在这种日子吃到江总做的菜呢。果然,哥们还是没有女朋友重要的。”
江泽洲斜睨他一眼:“要么吃,要么滚。”
周杨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不滚。”然后转身,跟在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打开柜门,满墙的酒柜,他眉飞色舞,问孟宁,“我给你调杯酒怎么样?”
孟宁震惊:“怎么有这么多酒?”
周杨一脸云淡风轻,隐约带了点儿骄傲意味:“都我买的,这儿最便宜的酒,一瓶八千。”
那天周杨精神异常亢奋,嚷嚷着要施展手艺,给孟宁调一杯惊世骇俗的酒。
孟宁温温然笑着,向江泽洲求助。
江泽洲淡声:“她酒量很不好。”
周杨是个从不为难女孩子的人,听到这话,退而求其次,“我给你调杯低浓度的酒,没什么度数,跟喝小麦果汁差不多。”
“小麦果汁?”
“啤酒。”
“……”
和啤酒差不多的度数,孟宁放下心来,“好。”
见她同意,周杨转身就跑去拿调酒的工具,调酒调的跟耍杂技似的,极有观赏性,再加上他时不时挑起的风流眉眼。孟宁兀自感叹,这人真当是个妖孽。
一杯低浓度的酒,放在她面前。
渐变的蓝,由杯底往上,颜色浓度逐渐加深。
周杨:“尝尝。”
孟宁抿了一口,“有点儿甜。”
周杨:“没什么酒味儿吧?”
孟宁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