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蓝的震惊完全在脸上显示,只听得他喃喃道,“我没有办法,他不死的话,彭云清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们的军队撑不了多久了,我只能暂且取得他的信任。他生性多疑,现在只是暂且被我蒙蔽,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反悔。我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带你走。为了自己的安危,我本来今天就该走的,可是,我却留到了现在。”
禾蓝的嘴唇像粘在了一起一样。
她做梦也想不到日思夜想的仇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杜别在她心里,似乎还是小时候和她玩闹,带着他四处野的大男孩。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和她记忆里的人重合。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这么可怕。
线索断了,她就没有办法知道另外的仇人是谁。
杜别转了身,漫步到床边,双手撑在窗棂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他是你父亲……”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唯独他不可以。
杜别回头看着她,“小时候,你见他照顾过我吗?我妈就是被他气死的。”
杜别小的时候,他们家还很穷,杜洋带着他和他母亲一起住在深山里,靠着每天早上给人做佣农种罂粟获得一点吃食。
他的母亲是个云南来的年轻女人,和杜洋在一起两年半,才有了杜别。
她很喜欢杜洋,杜洋也很照顾她。后来,她用自己积攒的积蓄帮他出人头地,却知道了他有别的女人和儿子,年纪还比他们的儿子大。从那以后,她就生了病,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那段日子里,他陪着母亲在竹楼上看远处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