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台阶上走下来,也不嫌脏,在那最后一层台阶上就坐了下来,望着她,唇边蕴着那么一丝笑意,不急不缓地抽着那根烟。
她又鼓捣了很久那红外线装置,不知是她运气背还是犯太岁,刚才只是量不准,自他来了,那装置就一直“滴滴滴”地喊,任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不顶事。
她急地额头冒汗,又感到丢人现眼,死活不肯回头。
但是她不回头,也知道孟西沉肯定在背后笑她。
大约是过了那么几分钟,看她还是那德行,他按熄了烟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装置,轻轻拍了拍,又按了两个键,那东西终于安静下来。
“以后再响,就用这方法。”他把东西还给她。
她劈手夺过来:“多管闲事!”然后蹲下来工作。
他仍站在那里,微微笑,低头看着她,踢踢那装置:“摆这地方能量地准才有鬼。别按墙面来量,也别按客厅的标准,随便在两边偏移出两条平行线,再找中心。”
“你烦不烦?”她抬头横他一眼,夺过那装置抱在怀里。
“你现在还欠着我6万块呢姑娘,别这么理直气壮行不行?”
她终于不说话了,只是埋头工作。
等她终于量完了,他在她身后走出来。下山的路迤逦而漫长,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永远。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始终和她隔着两米的距离,影子斜斜地倒映在她身侧。
今夜的风真是冷,第一枚雪落到她脸颊上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幻觉,抬头望一望这阴沉的天空,困惑地摸了摸头发。指尖有了冰冷的触觉,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真的下雪了。
她难过地想要流泪。
为什么每一次那么狼狈都会被他看到?她也想要高贵优雅地在他面前仰起头,和他平起平坐。但是,无论是金钱、地位、本领,哪怕是在她擅长的业务领域内,她依然是个常败将军,每一次都是这样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