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挺老实地点点头。

杜修文“呵”了声:“你是不是喜欢傅大小姐啊,对她那热乎劲儿,比对我还殷勤?”

陆铮一个激灵,马上清醒了,鲤鱼打挺似的跳起来:“哪能啊?就她那德行,谁能看得上?我跟她搭好关系,不也是为了您吗?”

杜修文笑而不语。

陆铮嘿嘿了两声,前戏打足了,终于决定来正戏了:“我跟您说实话吧,去年在水头我跟他们发生了一点冲突,当时刘总也在,一起看料呢。我呢,就撺掇杜总为难为难他们。”

说得轻巧,但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这“为难为难”恐怕不是嘴上说的这么个“为难”法。

杜修文没搭腔,点了根烟,对着摇下的车窗外喷了口。

记忆飘到很久以前。

1998年,冬至,申城难得下了一场极大的雪。杜修文和祝青一大学四年同窗,毕业后一道进入华中集团任职。一晃四年,他早没了刚毕业时那股傻头楞脑的劲儿。年纪越长,人倒却沉默,总习惯与人为善,人前基本不红脸。

大家伙都说他脾气好,就算下面人做错了什么,也总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像祝青一,先把人臭骂一顿再说。

但是事实上,只要是手底下的人做错了事,祝青一总会担下来,从不独善其身。可他脾气直啊,有什么说什么,把人都得罪遍了,也没人念着他的好。

这日,两人一起进了梦居,沿着碎石子路往内走,祝青一和他抱怨:“工程部的老王,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