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院墙,旁边是大树,还有不知道哪户人家堆在路边的杂物,不上不下,急得她满头大汗。
又试了几次不得劲,她干脆熄了火,下来吹了会儿凉风。
这时有辆吉普从路口碾过来,引擎大得吓了她一跳,回头望去,那车已经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空地。那地方紧挨着院墙,旁边两棵白杨树,这车停的地方很巧妙,就在这两棵树的咫尺缝隙间,几乎皮贴皮。
汤子期看得咂舌,这可不好停啊。
夜已经全黑,黑暗里,大灯亮了一下就熄了。
车门打开,跨下来一双黑皮鞋,质地细腻,稳稳当当地踩在坚实的路面上。这人可真高,往上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腰里卡了条军用皮带。
反手甩上门口,他也不急着走,倚着车门点了根烟,眼神有些淡漠、又有些漫不经心地朝对面打量。有客人过来,大门一开一合,漏出那么点儿暖光,黑暗里的这张脸亮了一瞬。
五官深刻,剑眉笔直,无一不透着英气,他想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抿唇着沉默,下巴略扬,有些傲,有些冷酷,让人望而却步。
汤子期先是一愣,眼睛渐渐亮了。
“梁靳棠——”她招手喊他,急急忙忙奔过去。
听到这声音,他诧异抬起了头,定睛一看,汤子期还没靠近就露出了淡笑。他把烟掐了,信手拂去肩上沾粘的树叶。
“好久不见了。”
汤子期喘着气在他面前站定,笑得愉快:“这么长时间,上哪儿了?”
“出任务。”
“顺利不?”
“不顺利,你还能在这儿看到我?”
汤子期讪笑,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他站直了,足足比她高了个头:“走吧。”
两人一道跨进院门。
经过那次碰瓷事件,两人算是冰释前嫌。
从一开始还有些刻意的尴尬,到现在的和睦融洽,也不过短短几天。有时候也会拌嘴,不过两人都是大度不记仇的,当天吵,隔日就能和好。
比如前几天,两人一块儿看一部抗战片,正好播到某小队进行营救任务,临近任务时间结束,却发现少了一人,队长为了顾全大局要求撤退,有组员却坚持回去,两人为了救和不救吵了起来。
汤子期那会儿有点圣母,特矫情,一方面也是存着和他较量的心思,说他没人性,见死不救。
梁靳棠听了,不但没有动容,还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容,说她这种人要搁部队里,准是拖后腿的,她要是他的兵,他二话不说先给她一顿抽。
汤子期那个气的呀!
她倒不是真觉得那组员做得对,就是和他唱反调,希望他让让她。结果这家伙——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后来不知道怎么,两人掐着掐着反而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