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有之,懊恼有之……激愤亦有之。
……
之后几日,天气都阴沉沉的,这日晌午还破天荒地下了一场雨。
送完计划书,汤子期直接开车回了海淀那边的家属院。
天已经黑了,楼底下的路灯还坏了一盏。她掏出手机一路照明才摸上了顶,用韦昔一早留给她的钥匙开了门。
韦昔警校毕业后就调来了这边的分局,鲜少回西郊大院了。这是一个朋友借他暂住的,离他单位近,来回也方便。
趁着人家出国,这厮一赖就是两年,俨然已经鸠占鹊巢。
屋子不大,只有厨房还亮着盏昏黄的灯。
韦昔背对着她在盥洗池前洗碗,都深秋了,就穿着件薄毛衣,袖子卷得很高,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
汤子期有心吓吓他,蹑手蹑脚地过去,到了近前,猛地勒住了他脖子,笑嘻嘻闹他:
“打劫!”
汤子期的力道其实不大,胜在攻其不备。要是往常,韦昔那矫情货早哼哼唧唧叫起来了。可今儿个她勒了老半晌,他不但下盘稳固,连吭都没吭一声。
她心里有点不确定了。乖乖,这小孩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惊疑着,头顶就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你闹够了没?”没有多严厉,可也算不上温和。连这几日,他心里都阴霾密布,没想到她却这么惬意悠哉。
汤子期一惊,反射性地撒开了手,还倒退了三步,直到背脊撞到厨房移门。
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面前这人转过身来,在她面前站定。灯光里一张冷峻的脸,头发乌黑,长眼修眉,英俊得让人侧目。只是这会儿脸色挺冷的,看不出表情。
汤子期还有些不敢置信,也有几分尴尬,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穿小昔的衣服?”
俞北平没搭理她,转身把洗好的碗叠了起来。
汤子期吃了个闭门羹,有点儿讪。心里想,他不会还在为前几天的事儿生气吧?有心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关系,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生气?
汤子期怄得不行,又无计可施,只得回了客厅。
……
整理完后,俞北平出了客厅,一眼就看到汤子期盘着腿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双白嫩嫩的脚光着,一边看十个脚趾头还边悠闲地翘着。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离了课堂还是个半大孩子。
俞北平去玄关的地方给她拿了双鞋子,回头蹲身给她套上:“暖气管道出了问题,这两天都供不了暖了。天冷,别光着脚。”
虽然他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语气里还是透着掩饰不了的关切。
汤子期低头一瞧,他单膝跪地的模样也是英气十足。
瞧着瞧着,她忍不住哂笑一声,特别想剥了他衣服看看他那八块腹肌。
“你看什么?”他不知何时抬了头,目光如炬。
汤子期死猪不怕开水烫,耸耸肩:“没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