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浴室里,容涣两只手撑在盥洗台前,低下了头去。

透明的眼泪滴落在瓷白的洗手槽里。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是说好了要放下吗?

容涣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撩开落在肩上的青丝,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

容涣一只手摸着那些印痕,闭上眼睛,就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打在他肩颈上。

明明什么都没有,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两人温存的场景。

景恒从他身后贴上来,俯在他肩颈之间,轻柔地喊着他的名字,阿涣……

容涣屈起了五指,指甲硬生生在自己的肌肤上抠出了几条血痕,他一路割到锁骨处,疼痛使他从幻想中走出来。

容涣再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痕,惨白的脸上才慢慢地浮现了一种笑容。

痛真是个好东西。

难怪阿言那么喜欢用。

它既是一种自我审判,又是一种发泄压力的方式。

他医好了很多人,给他们做心理辅导,但那些话用来治疗自己时,显然缺少了说服力。

原来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哦不对,他腰这会儿挺疼的。

容涣笑笑,捡起了放在盥洗台上的药盒,拿出来看了会儿说明书,费了些劲,忍着疼给自己上药。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顾妄言给他回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