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眼泪,我们开始聊。”

顾妄言本来就是刚从小时候的记忆里出来,情绪非常崩,鼻涕眼泪直流。

接过纸巾擦干,抬头看容涣,又吐槽了他一句“无情”。

“聊什么。”

“什么都行,你可以自己分析一下,你忘了这段记忆的理由是什么,”容涣说着,站起来,“你先思考一下。”

容涣去拿了点道具回来。

一个沙盘,和一些小模具,摆在他面前。

顾妄言一愣,笑:“沙盘游戏?这不是治疗儿童心理问题的吗?”

“谁说的,也可以治你啊,”容涣说,“你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摆着吧。”

顾妄言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听话的病人,既然容涣是决定这么治疗他的,那他就听吧。

他看了一眼那些小模具,从中一个一个拿起,摆在沙盘上,然后回答容涣的问题:“太痛苦。一切的一切。”

“最让你痛苦的呢?”

顾妄言一顿:“我做了我以为对的事,可实际上是错的。”

“为什么你现在认为是错的?”

“因为他们来了。爸爸说得没错,叔叔们会来救我的,我只是一个孩子,我应该什么都不做,乖乖地等他们来。”

“可你忘了,这是你现在回过头再去想的,当时的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知道他们会拿你父亲的尸身做些什么,你只是做了你那个时候能做的一切,为什么是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