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大愈

男人的气息紊乱不稳,如同发癫的野兽。

他猛地垂首,啮咬住小巧红润。

“傅竹疏!你松开!”

狂蹬乱踢只换来更为嚣张的闻嗅啃咬。

也许过了几分钟,男人咬牙抬眼,注视莫慎远的下巴,“别生气了。”

“我心里很难受。”

莫慎远轻颤,虚脱地半倒着,难堪地把上衣扯下去。

“我不是生气。”

“昨晚醒来没有你,我找了很久。我睡不着。”

“还有明天发言稿要写,但你不在,我……我难受。”

“为什么难受?”

声音很轻,轻到傅竹疏心里焦躁。

他尝试去亲吻莫慎远,却被偏头躲开,“我……”

“怕黑?被窝不够暖和,还是想喝蜂蜜水?”

“别说了。对不起。”

傅竹疏勾起小指,将莫慎远额前的发丝撩开,“她回来的很突然,我也没有准备好。临时和你说我怕你更憋屈,就没去打扰你睡觉。”

“她很重要吗?”

“她救过我。我……”

“我想问。”

“你大学为什么接近我?”

傅竹疏勾着唇,没有一丝撒谎的破绽,“因为你优秀、最耀眼。”

“姑姑的市场部情报,同样优秀、耀眼。”

“……”

男人呼吸停了半秒,随后猛地压下去想堵住莫慎远的嘴,对方避的很快,只一口咬住柔软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的。”

“好笑吗?”

“我坚信你爱我所以不过问任何事情。”

“你坚信我爱你,所以毫不避讳地把秘密放在电脑里。”

“你不怕我看吗?”

傅竹疏站直死死拧眉,半晌发出的低沉的声音,“这不代表我们不互相信任。”

“我承认,起初我动机不纯。”

“姐姐需要那个药,但我负担不起。”

“别拿姐姐说事。”

“相信我可以吗?”傅竹疏垂着头,用屡试不爽的示软姿态求饶,“我被你吸引,永远不会是假的。”

“最近我也很累,晚上下雨,我腿很痛。慎远,带我回家,我再把所有事情告诉你,好不好?”

“那些吸血虫怎么也甩不开,他们想消耗完我的精气再分着吃。”

“处理完事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

“腿疼,踩刹车都疼。”

男人抬眼,察觉到他心软的恋人,竟然依旧是漠然的神情。

骇然之中,他听到莫慎远淡淡地说:

“所以呢?”

“慎远。”

“你知道吗?”

“我们分手了。”

“砰!”

伴随楼道脚步声,男人砸在车上,大脑嗡嗡,不断大口喘气。

应激反应,焦虑症。

“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莫慎远。”

他用力扯住莫慎远的衣领,额头猛地撞上,随后强横的舌头用力钻入,疯了一样汲取熟悉的温度。

莫慎远用力咬下,找到机会走出角落,唇已经被撕咬出血。

断线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又一颗地跌落在地。

他站在空旷的区域,对于发狂的野兽来说,他不带感情的眸子就是最大的挑衅。

果然,傅竹疏喘的更用力。

一群记者从楼道下来,簇拥的还有高挑俊朗的姜家少爷。

摄像机锲而不舍的追逐。

闪光灯就在身后,莫慎远扯起勉强而讽刺的微笑,歪头看着黑暗中的傅竹疏。

如果想抓住他这位“决定分手”的恋人,必须走过来,冒着被摄像机捕捉到的风险走过来。

傅竹疏与姜丛畔不对付,两人见面势必会叨上几句。

而他这衣衫不整、唇肿落泪的男人,会让记者们瞬间浮想联翩,将“民复总裁同性丑闻”送上头条。

莫慎远再次后退,浸满泪水的双眼就那么盯着傅竹疏。

他这模样被摄像机拍到,也是危险的事情。

“医药世家独子首次露面,竟然情绪崩溃,在停车场流泪。”之类。

傅竹疏痛苦无比,如同被笼子禁锢的凶兽,死死捏住拳头徘徊。

看吧。

分开的太晚了。

莫慎远遗憾想着。

后背被一人撞了下,泪珠啪嗒掉地。

他本想开始擦干眼泪不回头,谁料对方动作更快,已经大步踏过,瞅着莫慎远惨兮兮的脸愣神。

“你……”

傅竹疏双目赤红,没有走出黑暗。

姜丛畔保持优雅,本没有分给那边分毫注意力——他知道姜祁山正藏在哪个车里,准备看他笑话。

那人就这样,姜仁合面前装的清高自傲,实际上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凶狗。

他撇过眼,斜睨无措擦脸的男子,心里嗤笑。

大概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子。

从容转身,姜丛畔忽然停步,笑戛然而止。

穿着随意的年轻人一跃从车上下来,带着耳机脚步轻快,修长的腿骨让他只几步就走到跟前。

不他妈就是姜祁山。

不过这家伙怎么可能选择现身。

姜丛畔眯起眼。

“不要乱拍。”年轻人抿着唇,带着莫名叫人噤声的气息。

他屈起指头,对着沉重的摄像机敲了敲,旋即脚尖一转,极富技巧地把记者推开,手臂搭在狼狈男人肩头,用保护者的姿态揽过去,顺势将人半拥带着向前。

绷不住虚伪笑意,姜丛畔无所适从站在原地。

看看地面水渍,又看看闲散离开的姜祁山,心里生疑。

姜祁山扭头,扬着下巴露出帽子阴影下的双眼,下颚线条绷得很紧,视线轻飘飘的,却让姜丛畔瞬间发怵。

谁知道姜祁山看的压根不是他,是某个角落方向。

姜丛畔迅速看过去。

消防通道,只留下黑色衣角。

“没事吧哥,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