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晴空暴雨 .

莫慎远转过头,旋即纸巾压在唇上,唇边的酱汁被认真擦去。

“咻--”

纸巾揉成一团,在半空划出弧线,顺利被丢入垃圾筒

“坐一坐。”

让莫慎远坐下,姜祁山腿一迈,瞬间不见了踪影。

几分钟后,一颗椰子被摆在地上,开了口,插着一根蓝色吸管。

两人坐在摊子后侧的花坛边,风很软,软到莫慎远心中的浮躁一丝不剩。

“给我喝?”他笑着问。

“给你喝。”

椰汁甘甜冰凉,顺着喉管滑下。

姜祁山坐姿一向随意,他岔开腿,膝盖正好抵着莫慎远的。

转过头,他微微眯起眼,唇张了张,最后说:“给我也喝一口。”

“唔。”捧着椰子,莫慎远想把吸管调转个方向。

下一瞬,浅咖色的发丝擦过小臂,对方已经探身过来,垂首轻轻含住吸管

撤离的很快,快到莫慎远来不及躲藏,来不及去看是否有路人在关注他们。

姜祁山撑着脑袋,视线懒洋洋凝聚在莫慎远身上。”他们看到又怎样?”

“如果。”

“如果我们是情侣,被别人看到又怎样?”

依旧是那无所畏惧的语气。

莫慎远轻笑摇头,“不一样。”“男性和男性,不一样。”

“重要吗?”

差祁山抬起手,指尖蹭过莫慎远柔顺的发丝,“重要的不是自己吗?”

“也许。”

也许以前听到这话,莫慎远会嗤之以鼻觉得幼稚。

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

自己、对方的家庭,事业,友情。

需要考虑公开恋情的后果,需要考虑家庭对此的接纳度。

莫慎远一直确信自己足够理性,愿意从恋人角度考虑问题,选择暂时委屈自己。

前提是他坚信会和傅竹疏并肩而战。

被大众接纳,被莫洋河接纳的路也许很坎坷,但他坦然接受,并甘之如饴。

但一切都不是那样。

“这条路不好走,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走错路。”莫慎远

说。

“过来人的忠告吗?”

莫慎远轻笑,“算是。”

“我不要听。”

姜祁山把垃圾攥到自己手心,直截了当说:“我好喜欢你。”

喧闹的晚风轻抚而过,将他的声音带到莫慎远耳朵

“关于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偷拍你。”“因为我想交换一个答案。”

莫慎远示意他说下去。

“哪怕一点。”

“哪怕一点,有一点喜欢我吗?即使我的情绪感知力很差。”

“第二个。你会离开吗?还是说准备离开了。”“我。”姜祁山抬起眼,“只想听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

莫名紧张的情绪笼罩上来。

手心沁出了些汗水,莫慎远强行镇定下来。

狠心吧,他告诉自己。

告诉姜祁山,哪怕一点也没喜欢过他,再告诉他下周就要离开的计划。

为什么要支支吾吾,唯独对姜祁山隐瞒即将离开的事实?

没有必要。

一错再错,只会让事情脱轨失控

话语落在唇边就要说出,手忽然被姜祁山按住。

姜祁山手心有些凉,他摇头轻声说:“我只想知道其中一个答案。”

“对不起。”

忍下心软,莫慎远站起,干涩说:“说多少遍都可以。

“是的我会离开,我也没有喜欢你。”

姜祁山抿着唇仰首,很轻地摇头。

半晌,他又浅笑着颔首,“嗯,知道了。”“会寄给你的,明年的礼物。”“很快要走了是不是?”

“是。”莫慎远手心被挠了挠。

“很高兴你告诉我。”姜祁山收回视线,神色晦暗不

他屈起小指,勾着莫慎远的小拇指,“离开前一起去看一一次日出。”

“后天,去吗?”

深深呼吸,莫慎远声音很温柔,其中的坚定却刺得对方窒息难受,“不去啦。”

“和你一起夜爬山顶看到烟火,我很喜欢,已经留下很好的记忆。”

“那就好。”

走同美祁山的家更骑车披送同家一路更为沉钱走回要祁山的家、再骑车被送回家,一路史为沉默。

上楼前,莫慎远挥挥手,“路上小心。”不是再见,而是路上小心。

他相信姜祁山可以处理好美家事情,也相信他不会冲出法律界限做出出格的事。

没必要做离别前多余的叮嘱,说一句路上小心就好。

姜祁山很顺从,跨上摩托带好头盔,所有的表情都被厚重的目镜遮盖住。

他没有停留和犹豫,猛地启动车子,冲向没有尽头的黑夜。

寂静的夜晚,两个孑然孤独的人分了两路,去往该去的地方。

让记忆停在甘甜的椰子水,和那根反复喝了几次的吸管上。

忙碌起来,时间就格外的快。

离开的航班提前了几天,让莫慎远稍有些措手不及。与朋友的见面也潦草起来。

把车子下,他牵着朋友孩子的手,想了想还是把她带

帮朋友接孩子,总不能把人放在车里,自己去忙事情。

当时离开的急,有些东西落在傅竹疏那里一一严格来说,那个屋子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走上楼时,莫慎远低下头,好声好气地哄骆乐,“等下在门口等叔叔好不好?”

“好“她迈着短腿爬上台阶。

红棕色的门,熟悉到刻入呼吸。

即使醉酒梦游,莫慎远也能娴熟地拿出钥匙打开门。

现在是下午两点,工作日。傅竹疏不会在家的。

这里离公司远,加上已经分手,傅竹疏更没有住在这里的理由。

打开门时,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一缕洒气。阳台门、厨房门大开,燥热的风贯通整个客厅,散不去烟味。

莫慎远顿了几秒,捏紧钥匙没有说话,干脆敞开门把骆乐一起带进屋子。

“啊!是常来玩的叔叔!”骆乐指头指着傅竹疏

莫慎远瞥了眼,示意骆乐不说话,随后独自走入书房取东西。

客厅茶几上散落着几本厚重文档,烟灰缸堆满烟蒂。没有颓废之气。

男人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掐着烟。他仰倒在沙发上,眉头死死拧起,锐利的视线紧紧跟随莫慎远

忽然手背捂住嘴,他咳嗽两下,唇缝溢出未散尽的烟雾。

因为得知傅竹疏和莫慎远曾经是情侣,姜启扬很自然地对莫邬有了戒心,甚至想将她派到岛边刚成立的小公

司。

莫邬给姜仁合干活,姜启扬这纯属越级扯淡。

傅竹疏怕莫慎远知道这事对他更为气恼,因此几天连轴转,只为了处理好草邬和姜启扬的事情。

这是他欠莫慎远的。

熬夜、酒精摄入过多,湿气挤压的多,左腿一直隐隐作痛。

身体的疲惫因为莫慎远的出现瞬间消失。

傅竹疏把半截烟捻入烟灰缸,站起身,想要去跟人说说话。

谁料一个小小的孩子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你别靠近莫莫哥!”

“妈妈说你是骗人精,是坏蛋!”

“你妈妈是谁?”傅竹疏危险地眯眼。

骆乐不说,“反正就是别想伤害他!”

傅竹疏认得骆乐。她常和莫慎远一起,他们也见过以前不说相处融洽,至少能相安无事

看孩子这模样,显然他们分手,且分的难堪的消息。早已经被莫慎远所有朋友知道。

心里憋得难受,郁闷不痛快的厉害。傅竹疏偏过头又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