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于平静 .

六月。

梧桐叶影子落在在路边,修然被匆忙小跑的人踩碎。脚跟沾了碎叶,他沿着街道向前。

风很热,热到莫慎远庆幸没穿西装。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他气喘吁吁回到店铺门口,扮起忘记在长椅上的文件袋。

“还好没丢。”

不是机密,是他近期钻研学习的笔记。

呼吸再急促,莫慎远坐下时也不失仪态。

屋檐的阴影罩下,他打开袋子,想要确认纸页没有缺失。

纸张被晒得发烫,字迹十分挺秀。

轻轻咦了声,他将纸页掉了个方向,察觉有人用铅笔在上面勾画。

寥寒几笔,写下改进他设计的建议。

字稍显潦草,似乎写的很急,却叫莫慎远醒醐灌顶。

他指尖发颤猛地站起,扭头四处张望,想要找到这位好心之人。

金发高挑的行人里,没人任何人像是碰过这份文件的样子。

刺耳的车鸣扯着耳朵,莫慎远条件反射去看马路。深蓝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对方腿很长,两手插在兜帽卫衣两侧,转眼消失在转角。

熟悉感扑面而来。

莫慎远屏住呼吸,攥紧文档忽然跑起来。

脚落在窨井盖、减速带,甚至学着某个人的动作,撑在长椅直接跳过去。

他跑得很快。

商业中心十字路口,红色的灯光打在脸庞。草慎远刹住脚,停在刚刚亮起红灯的人行道

车子从面前呼啸而过,路的对侧,颀长背影渐行渐

深蓝色的帽子抖下,坠在身后。他的头发很短,干净到后颈清晰可见。

“谢谢。”莫慎远捏着文件,轻轻说。

七月。

监狱。

男人衣着得体,沉静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等待对方先开口。

隔着极厚的玻璃,另一人身着囚服,阴鸷浮躁的个性早被打磨没了。

他拿着听筒,声音有些哑:“见我有事?”

见男人不吭声,姜启扬笑道:“傅偌莺还没死?”

“别激怒我。”

“激怒你?我哪敢。”

“韬光养晦,硬生生藏了你姐这么多年,再一步步将我扳倒。谁敢激怒你?”

锒铛入狱之前,姜启扬还周游在莺莺燕燕里,快活的分不清南北。懵逼地带上手铐,他才意识到,傅竹疏是个可怖的存在。

明面上商业压制,暗地里搜集当年工厂罪证。等他回过神,已经彻彻底底被打垮。

哐当一声,男人放松地后靠,“犯罪就吃乖乖你的牢饭。”

不禁嗤笑,傅竹疏加了一把火:“没你在,你那没用的儿子也等于废了。”

“是吗?”姜启扬露出牙齿,“那姜祁山呢?”

这个名字一出,傅竹疏果然漠然抬眼,声音冷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你很关注莫邬,不是吗?她是企业高层,我查过她也是莫慎远的姑姑。民复最早一批药,配方可熟悉的很。你接近莫家小子,是为了靠近她吧?”

将手贴在玻璃上,姜启扬倾身说:“只可惜翻遍了记录都没找到你的破绽。我想,证据是被姜祁山拿走了。”

“他是在保护你,还是乘机威胁你?”

“我猜是后者。民复总裁与物理学天才明争暗斗,可别是为了莫家那小子。”

倏地起身,傅竹疏拧着眉心,已经耐心全无,“你没资格提他。”

“喂,器张了。”差启扬一向恶劣,直白说:“让人整屈做你多少年的地下恋人,现在跟我装什么。”

“听人说,精确制导放疗设备已经投入使用,贡献最大的研究员也姓莫。傅总嚣张自大,怎么不去亲眼看看?”

“别是姜祁山拿捏着你的把柄,叫您去不了。”

傅竹疏冷下脸直接摔下听筒转身离去。

探监,是想去消磨姜启扬锐气,一解心头压抑多年的埋怨憎恨,最后却落了一肚子火。

“草。”他站在监狱门口,掏出烟点燃,在烟雾里眯起

比起一心扩展业务,能叫他焦躁的事情只有两件。压抑对莫慎远的思念,以及与姜祁山周旋。

把烟灰抖下去,傅竹疏对助手扬扬下巴,示意对方把副驾驶烟拿过来。

“老东西。”他骂道。姜启扬说的没错。

姜祁山不知道哪里弄到他指纹,找到当年的药检非正常访问记录,并以此为筹码,直接要求傅竹疏不能离开国

内。

光是这倒好说,偏偏姜祁山也不是一心钻研学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