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在冬雨里浇两三个时辰,是什么模样?跪两三个时辰,恐怕早就跪废了……
他年纪还小,早前还一幅病怏怏的模样,也就是这几日才好的。
温□□底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黎妈,你接着说。”温印尽量平静,这个时候不是该被情绪左右的时候,刚才黎妈明显没说完。
黎妈继续道,“殿下在殿外跪了两三个时辰,但一直到宫宴结束,天家也没见殿下,殿下还跪着。后来宫宴陆续散席,赴宴的朝臣都携了家眷从殿中离开,人人都见到殿下跪在大雨里,跪得人都哆嗦了,还一直跪着没起身……”
李坦是在羞辱李裕了,让他在朝臣,甚至朝臣的家眷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让所有人都知晓李裕要见天家,天家不见,李裕便一直在大雨中跪着,像丧家犬……
这是对李裕诛心。
温印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沉声道,“继续说吧,黎妈。”
黎妈看了看她,继续道,“侯爷原本是宫宴最后一个离开,殿下那个时候已经有些神情恍惚了,但还跪在殿外,等看到侯爷的时候,殿下才出声唤了侯爷。等侯爷上前,殿下强打起精神同侯爷说,让侯爷别在这处等他,先回侯府,他没事,不过跪些时候,还说夫人会担心,一定会让人来侯府问起宫中的消息,侯爷回去能给夫人这处报声平安……”
温印指尖攥紧。
黎妈又道,“侯爷说,宫中的事殿下心中应当有数。朝中多少双眼睛看着,东宫虽然将殿下推上的风口浪尖,但东宫自己同样处于风口浪尖上,越是如此,越不会贸然举动,殿下没有性命之忧,但免不了吃些苦头,等这些苦头吃过了,殿下才算能真正安稳去定州。否则,东宫还会用寻旁的法子,一定要在殿下离京前,当着朝臣的面给殿下下马威,也让朝中都看到,殿下如今已经是羽翼尽折,不是早前的天之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