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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子讲得依然是《礼记》。林揽熙从小到大几乎已经听了七八遍。他懒散地伸了伸腰肢,很快陷入沉沉的梦乡。

可李桃扇似乎有意表现自己的勤学好问似的。一节课也不知答了多少个夫子问。林揽熙只听得耳边的蝉鸣与她的声音交杂,聒噪不已。再加上前头的玫瑰椅时不时被前拉后扯。

他一脚踹在了椅子上头。

李桃扇的胸口刚好重重撞在桌案上。

林揽熙自小见到了宫女邀宠,因此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一脚着实有力,李桃扇已经被撞出眼泪来。

她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去。林揽熙的双眼依旧魅惑无比,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凉意。

李桃扇想寻求一个解释,可那人似乎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只有一个淡漠的眼神。里头写满了厌恶。

李桃扇如遭雷击一样僵在那。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更没被那个公子如此厌弃过。她看得出来,这眼神,几乎跟她平时看那些叫花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林公子三个字被梗在唇边,迟迟不敢叫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跟李清婳换了个座位?李桃扇死死咬着自己的牙根,为什么普天之下的男人,都被她李清婳迷得神魂颠倒!

李桃扇捂着胸口,把脸埋在书里,足足哭了一堂课。

可惜尹夫子眼神不佳,只能看见学生高高举手,却看不着美人落泪。

下堂课是琴艺课。李桃扇失魂落魄地走在人堆里。

瞧着李清婳跟赖舒玉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挤开了三四个人,凑到李清婳旁边,阴郁道:“婳婳姐,我听说表哥要跟你退亲了呀。”

望着李清婳如遭雷击地站在那,李桃扇觉得爽极。连胸口的疼痛似乎都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