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吱吱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消息, 给了沈勋不小的打击。
他可以接受诸多变故,但,诸如此类的人间荒唐, 是他万万没法接受的。
谁又能料到,他在扬州城随意买来的小通房, 会有这样的离奇身世造化?
是夜,沈勋又去了将军府苏家。
苏长青的房中还留着一盏起夜灯。
光线昏暗,隐有汤药气味在屋内飘荡。
沈勋已半晌没开口说话, 此时,他一开腔,嗓音低沉沙哑,“师兄,你睡了么?”
苏长青难得有些困意。
他已清闲几日, 身上伤口还没结痂, 不可剧烈运动, 他这样的人又是粗狂惯了,待着不动着实煎熬。
白日倒是很好渡过,可长夜漫漫, 实在难以睡眠。
他迷迷糊糊,总算有些睡意,可听见动静, 哪还能睡得着?
苏长青不吱声,睁眼望着头顶的承尘发呆。
沈勋没听见回应,又道了一句,“师兄, 你到底睡没睡?”
苏长青, “……”
他无奈支起身子, 虽是身强体壮,是个粗汉子,但脾气甚好,“师弟,你又来了。”嗓音闷闷。
沈勋看了他一眼,兀自在桌案旁落座,倒了杯凉茶喝,但并不解渴,又连续喝了两杯,“师兄,你既亦未寝,那不如陪我说会话吧。”
苏长青算不得什么贴心的知己好友。
他擅长打战,但并不会附庸风雅,也不擅言辞。
他坐起身,双足放在了脚踏上,手搁置在大/腿/上,问道:“你因何事心烦?若是因着罗大小姐之事,我只怕爱莫能助,人家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也不甜。”
沈勋,“……”
我谢谢你了!大可不必告知我真话!
然而,眼下已经不是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的问题,而是他可能犯了一个滔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