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睡觉是享受,慕婳也就不同柳三郎争了。
慕婳整个缩进披风中,发丝散开,宛若蔓藤一般铺散在相对平坦的石头上,她背对柳三郎,“我看过这地方没有狼和老虎,守夜时你最该注意得就是别让火堆熄灭了,时不时扔进火堆一些我放在一旁的长叶草,这种草的味道能驱散蚊虫。”
“……”
柳三郎闷闷应了一声,说不出的郁闷,又不能责怪慕婳,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逆鳞卫一个个面无表情,如同柱子一般稍稍站在远处,他们目光冷漠,好似不会丝毫,然而柳三郎却能感到他们心头的笑意。
他们一定听到了。
柳三郎赌气一般扔了一把长叶草进火堆,猛然燃烧起来的怪异味道呛得他咳嗽起来,柳三郎想到慕婳,忙捂住口鼻,强行压住咳嗽声,一是怕吵醒慕婳,二是不想让慕婳觉得他这点事都做不好。
慕婳闷笑声适时飘入柳三郎的耳中,不含恶意的嘲笑,可是笑声仍然令柳三郎不舒服,好似他比慕婳年岁小,一直需要慕婳照顾,明明他比慕婳要大上两岁呢。
柳三郎坐在火堆旁,怔怔望着熟睡中的慕婳,目光颇为复杂,直到天边鱼肚泛白,天际露出一线霞光。
他竟然就这么看一个人看了大半夜?
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慕婳,柳三郎自己都不相信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他明明该去想……想报仇,想魏王,想皇上,打算好一切的。
皇上这次是拦不住魏王了。
柳三郎能想到如今怕是魏王已经冲到宛城去了。
“今日之后,我该称呼你为赢公子了。”
慕婳慢悠悠翻身而起,手指穿梭在散开发间,五指从顶端到发梢,把手指当做梳子用,柳三郎见她使劲拽着黏在一起的头发,都觉得头皮疼,开口道:“沾点水会容易一点。”
慕婳笑道:“哪用那么麻烦,何况我不敢让魏王殿下的儿子,王府的王子给我打水去。”
手指有狠狠拽了两下,慕婳草草梳了个马尾长辫,吊得挺高,发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而晃动,显得很精神,有雌雄莫辩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