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和永安侯夫人曾是手帕之交,她能嫁进来,当日多亏永安侯夫人在老太太面前近言,以前她以医书为把柄,想让名满京城的三小姐嫁给自己儿子,看好三小姐和永安侯府。
时至今日,舅母拿定主意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三小姐,永安侯府看起来也成了一个漩涡,是非圈子,能不沾染尽量少碰。
她如今是当家夫人,上头有婆婆压着,但日子过得也算平顺,丈夫和她贴心,婆婆不算是太难缠,有没有这两卷医书,对舅母不算什么。
倘若三小姐不是自以为聪明的乱来,按照永安侯夫人交代拿出当年的信物换取医书,舅母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以及永安侯府安稳,对他们家也有益处,未必不肯把医书给三小姐。
舅母起身向老太太的后院走去,远远便听到三小姐娇笑声,“表哥,左边那朵,对,我就要最高的。”
她停下脚步,示意丫鬟们不许出声,悄悄看过去,吓得面色惨白,她的宝贝儿子竟然爬上高树,还傻乎乎向娇小俏丽的三小姐招手,“这枝桃花最适合给表妹做脂粉了。”
就为给三小姐做脂粉?
他就不顾性命安危?
侍奉的丫鬟感到后背透着凉意,夫人看表小姐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似的。
舅母平稳了一下气息,低声吩咐:“派个人去把大少爷叫下来,以后表小姐要用桃花做胭脂,只需叫下人去采摘桃花就是了。”
直到儿子双脚踏在地上,她才彻底放下悬着的心,可儿子却一脸不在意,舅母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提着帕子快步向老太太房中走去。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争执,舅母同老太太勉强达成了一致,不管永安侯夫人如何安排,先把孙子送到江南书院读书,先避开风头,看看状况再说。
老太太疼孙子,但也疼三小姐,儿媳妇说得有凭有据,但她还是不愿意把外孙女想得太差,抹不开脸在儿媳妇面前给外孙女说项,不过最后她还是拉着儿媳妇的手,殷切恳求道:
“你现在诸事顺心,我这女儿还在为永安侯府操碎了心,侯府好,咱们家也有好处,在危难关头唯有亲戚才能助你一臂之力。”
舅母顺势把准备好的医书奉上,换来老太太感激的一笑,舅母又谦虚几句,追忆般说了同永安侯夫人往日情分,让老太太极是动容,连说自己娶对儿媳妇了。
目的达成又在婆婆面前卖了好,舅母看三小姐时也带着温柔慈爱,好似三小姐就是她的女儿一般,笑盈盈望着儿子傻乎乎围着三小姐打转。
三小姐正享受着表哥的殷勤,丝毫没有察觉到舅母在心里恨死了自己,她握着医书,幻想二哥慕云感动同她说话,只认她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