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最为难的人就是顾熙了,养父舍一切供养自己读书,他但凡有一丁点抱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顾熙。
顾嘉瑶屈膝,笑容真诚,“您真无需再为我爹而拒绝宁远侯的孝顺了,早日同亲生骨肉团圆,把宁远侯放在心尖上去,也可开解我爹同宁远侯之间的些许龃龉。”
“我——”顾老头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顾老太太眼底上闪过喜色,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真人,一手搭在宁远侯的手腕子上。
宁远侯眼见着老太太黑漆漆干巴巴的手,心头有点犯恶心,她手指缝中残留着永远无法清洗干净的污垢。
儿时,他的确随着英国公夫妻逃难,过了两年苦日子。
可英国公夫妻都是勇猛之辈,他从小就能时常吃肉的,后来很快就投在了太祖麾下,日子越发富贵了。
他三岁上就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每日只需要练武射箭。
只有他的骑射是英国公亲手教导的,其余兄弟都是请护院侍卫教的。
因此他可以说继承了英国公的一切。
自从尚了公主后,宁远侯享受到的富贵更是超乎想象。
颜色稍微差一点的婢女都不配近他的身。
从他懂事起就没被农村老太婆碰过,宁远侯强忍厌恶。
多年的历练,他真正的心思掩藏很深,并不会外漏,顾家上下无人能看透宁远侯。
“老头子,咱们同熙儿感情深,可也不能把亲儿当作仇人看待。”
顾老太太显然比刚认亲时有所改变,固然放不下顾熙,老大媳妇的话入了她的耳,“两个都是我儿子,看他们好好的,我就知足了,他们都是好儿子,只是难免因为意外而心生龃龉,咱们做父母该在一旁开解,若是同一个老死不相往来,那岂不是让他们的误会更深?”
“是啊,还是您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