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嘲讽的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哎,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没想过落到今日这步的原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守在门口的婢女低头强忍笑意,殷茹恨不得她们笑出声来才好,这样忍笑,她更觉难堪。
不是殷茹不再对顾明暖有敌意算计,顾明暖就会把她当做无关要紧的人看待的,就算她做不到娘娘那样狠狠把殷茹踩死,也不会让殷茹太好过。
“你不该打扰太上夫人清修。”
顾明暖声音越发冰冷无情,“你以为她能救你?你错了!”
殷茹一愣,怔怔看着顾明暖顺着婢女挑起的门帘迈进屋中,垂挂在门帘上的蝙蝠轻轻晃动,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暖当然不满意殷茹搬回太上夫人,不是怕麻烦,而是殷茹这么做直接扯碎太上夫人和萧阳这对母子表面的和谐。
他们母子的冲突在所难免,萧阳……嘴上不说,心头会难受的,这恰恰是顾明暖最不能容忍的事萧阳伤心。
紫檀木的屏风后,太上夫人端坐在炕上,一手压着炕桌上的宣纸,一手握着毛笔誊写经文,一旁的墨盒中隐隐有银红的红色,尚好的墨砚中夹杂着一缕极淡的血腥气。
顾明暖惋惜的看了一眼最好的石墨,白瞎了这尊砚台,鲜血破坏了石墨的品质,写出来的字会有些许的钝塞感,没法做到行云流水,而且也破坏了石墨天然的竹子香味儿。
就这方石墨就价值百两银,许多富贵人家都会留给赶考的子弟。
虽然石墨制作出来就是给人用的,可既然太上夫人用血来抄写经书,证明心诚,何必用这样的好墨?
每年一等的石墨也产不了百于块。
一两银子的石墨掺血写出来的字反而更顺畅一些。
顾明暖本身就是爱笔墨纸砚的人,着实不忍看太上夫人这么糟蹋好东西,这方石墨放在书法大家手中,能写出流传千古的好字。
太上夫人专心致志的抄写经文,仿佛没见到走进来的儿媳妇,在一旁侍奉她的妈妈微微蹙眉,太上夫人是看到了,却抄写经文更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