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静愈想愈愤怒,更有一股哀切之意裹挟着怒火一起漫上她的心头,她回身握住了冬吟的手,泪水顷刻而下。

“冬吟,若那女子怀着身子进门,我该当如何?”苏和静流着泪的凄苦模样让一旁的冬吟心酸不已。

是了,若连瘦马出身的女子都怀上了身孕,可她家大奶奶却迟迟未有身孕,她该如何自处?这世道的流言蜚语,能将一个人的心肝肺皆刺的流出苦水来。

苏和静再忍不住心里的苦楚,泪珠似断线的风筝便滚落而下,将她脸上的脂粉并为了这内宅纷争而戴上的面具一并洗了个干净。

“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那女子的错,是裴景诚的错,他不过是往上升了一品罢了,便能肆意妄为到如此不顾体面。”

冬吟不曾答话,只陪着苏和静一同默默流泪。

“明明是他的错,可我若是说出个半句阻拦的话语,京里的人便会说我不贤善妒,自己生养不出孩子,还想让世子爷绝后。”

“他如今官运亨通,万事得意,总不能是他犯了错,不是那外室的错,便是我的错。”

“母亲日日敲打责骂我,只为了从我这儿贪些油水接济她娘家,方氏要东要西从不餍足,今日头疼明日腰酸总与我过不去,老太太面慈心苦只想着引我作筏子,裴景诚宠妾灭妻风流成性,这宅门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到动情处,苏和静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说出口的话带着掩藏了许久的怨恨。

冬吟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提醒道:“姑娘,慎言。”

苏和静止住了话头,泪光泛着涟漪闪烁了几下,便又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