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欣听后旋即拿帕子压了压自己的眼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想开些,是那如夫人仗势欺人,好歹镇国公夫人和老太太不是糊涂人。”

宣一绮阖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沾湿头下的锦枕:“若她们不是糊涂人,她……她怎么敢?”

说罢,她便不再多言,只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仿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的身子的确是因心内升起的彻骨寒意而逐渐冰冷,嫁来这镇国公府五年,没成想有一天会遭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铁骑世家、开国功勋,自己那眼高于顶的婆母屡次以清高的姿态磋磨自己,话里话外都是瞧不起宣国公府的意思。

可那如氏不过是母家出了个贵人而已,她便这般阿谀讨好,当真是可笑至极。

宣一绮自嘲一笑:“她有儿子,还有个怀上龙裔的贵人姐姐,谁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苏和静见了这一幕,心内酸涩无比,只是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劝解宣一绮,只得哽咽着说道:“如今奈何不得她,不代表一辈子奈何不得她,将来您怀上了嫡子,她便再也张狂不起来了。”

这话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劝慰之话,就连被方氏顶撞、被裴景诚宠妾灭妻时,她告诉自己的话也是这般。

苏和静往素的时候皆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可今日宣一绮的遭遇却让她怀疑起了这句话。

她一个宣国公嫡女,遭受了这般折辱,便是有朝一日生下了嫡子,便当真能报今日之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