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些年苏和静在庞氏跟前卑微怯懦的样子早已在冬吟心中扎了根,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大奶奶拿着鸡毛掸子去打太太的情形。

片刻后,未等人通传,庞氏便带着两个婆子进了正屋。

她一进屋便瞧见了站在床榻边上身形消瘦的苏和静,便叹道:“好端端的下来做什么?你才受了伤,可得好好养着才是。”

说着便让婆子将托着的药材盘子放在了梨花木桌上。

因着庞氏这回来澄风苑是要“好生敲打”苏和静一番,一些体己话不能让外人听去,庞氏便把丫鬟和婆子们都赶了出来。

只留下自己与苏和静二人一同待在内寝。

冬吟立在廊下心里吓得直打鼓,只盼着太太能多怜惜大奶奶几分,不要在她重伤未愈之时便责骂讥讽她。

苏和静倒不似冬吟这般惴惴不安,她坐在了床榻上,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庞氏,见她身量颇矮,双眼精明狠厉,只身形偏瘦小些。

她从前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竟能百忍成刚地在这婆母手上艰难地讨生活?

大不了和离就是了,反正她对那裴景诚半分感情都无。

苏和静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的确是让庞氏有些惊讶。

她了解自己这个长媳,她是再贤惠不过的人,从不敢拿正眼来瞧自己,自己说东她便不敢说西,唯自己这个婆母的命是从。

庞氏却未往深处多想,只当是苏和静伤重未愈,反应比平常略迟钝些也是有的。

她往宋和静坐着的床榻前一站,便笑道:“你放心,这一回我定要让方氏好好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