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将手用力一甩,气得背着手转过了过去,背对着元宝儿,长长吁了口气,这才稳住心神道:“你个区区小儿知道什么,朝堂之事岂是尔等小儿胡乱胡诌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你不过伍家一奴仆,将事情做到今日这份上对伍家已是仁至义尽了,走罢,你年纪还小,应该远离这是非之地才是,走得远远地才是你如今该做的,不然,这天子脚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下去的。”
柳相稳住怒火,难得耐心劝解着元宝儿。
不想,元宝儿对他的劝说充耳不闻,反倒是义正言辞道:“我才不是你这等倚老卖老的缩头乌龟!”
元宝儿气得龇牙咧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寻你这贪生怕死的老祸的,哼,逃?我元宝儿岂是尔等贪生怕死之辈,我只知道这个世道上苦难人多,而好官却不多,伍老爷就是这世上位数不多的好官,我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官全没了,当鼠狼当道的那一日,那么你这相爷头上的乌纱帽怕也戴不稳了,又或者还是你其实跟那些贪官们也是一伙的?哼,是啊,以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你只怕还要辅佐罢,你们不是一伙的又是什么?哼,将来太子这样的人当了皇帝,赵家那样的人只手遮天,我元宝儿第一个揭竿起义,我元宝儿第一个摇旗造反,哼,第一个打倒就是你这样道貌岸然的老贪官,老货,伍家白信任你了,我呸!”
话说元宝儿气红了眼。
忍不住脏话连天,连跳带骂。
恨不得将眼前这老者祖宗十八代都给一一问候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和善人,农村里打滚长大,难民堆里苟且偷生的人,本就一身桀骜不驯,又加之伍家之事儿迫在眉睫,一颗心正油锅里煎着了,见这相爷遇到这么大的冤情竟不管,当即气红眼便不管不顾了,只指着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骂急眼了起来。
柳相乃一介襦生,素来只会朝堂辩论,连架都不会吵的人,哪里听过这般污言秽语。
当即气得脸都绿了,只噌地一下转过了身来,抬手哆嗦着直指着元宝儿,气得神智丧失,气得连连拍桌道:“你个粗鄙竖子,粗鄙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