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很乖,也很温顺,吃起东西虽急,却没有丝毫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乖巧得不像样子。
可是,哪怕伪装得再好,乖巧温顺下那副娇憨可掬,灵气十足,不受约束的性子依然如何都藏不住。
隔得如此之近,越看,这才越发从对面这人身上瞧出了一星半点儿昔日的影子来。
譬如,这吃东西的架势。
这吃得尤为香甜的感觉。
不过,看到过那小儿许多面,却大多都是那人撒泼打滚,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甚至嚎啕大哭的模样,惨兮兮又贱兮兮的,多是不堪,可怜,又好玩的模样。
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乖巧,顺从,又美好温顺的模样。
他的目光,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如何都舍不得挪动不开。
这一刻,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下来。
整个人仿佛投身在了半空中似的,一直飘着,荡着,总觉得极不真实似的。
他下意识地随着她吞咽的动作而不自觉吞咽着。
直到看着看着,忽而听到滋的一丝轻声在耳边响起。
伍天覃神色一愣,飘荡到半空中的一抹魂魄骤然归了位似的,整个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对面之人,此时正一边低着头,一边抬手死死托着头顶的凤冠。
原来她低头用食之时,头顶上沉甸甸的凤冠不慎歪倒了下来,却因凤冠太沉,且嵌在了头发里嵌得太紧,直接将头顶的头发一把卷了下来,疼得她滋滋发声呼疼,只手忙脚乱的腾出一只手飞快去解,然而她手法生疏,不得章法,越扯,头发卷得越紧,便越发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