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小勇却没打算就此停止聊天。
他虽然五大三粗的模样,但能当上长平军一营副将的人总还不算太笨,抓着白彦刚刚的一句话追着问:“先生刚刚说,将军受罚是因为我们?是因为扣押桐华山诸人吗?”
“是,也不全是。总之你别往心里去。”
“若果真因为此事,将军确是替我和卫顾受罚。”
陆小勇咬了咬牙,揽在云淮晏肩上的手握了握,用力之下手背上浮起青筋:“不知先生是否注意过,即使治军严苛如长平,四十军棍以上的刑罚都是不常见的吧?军棍本就沉重,四十棍以上就该出人命了,若非存了心思要把人杖毙,寻常的惩罚大多不会超过这个数。虎毒不食子,陛下不可能真想至将军于死地,会罚他五十棍,只可能是他代我和卫顾受罚,三个人的惩罚都由他自己一个人背了。”
白彦一路上都还在生云恒的气,打一二十个板子做做样子给人看得了,下这么重的手,孩子还是不是他亲生的?可听陆小勇这么一说,白彦恨不得扇云淮晏一巴掌,可扬起手掌,对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子终究下不去手,认命地重新拿起手帕,避开伤口擦拭他的手臂掌心,恨恨道:“这小子,当真是不要命了!”
有白彦全心照看,云淮晏虽然高烧一时没有退下去,可幸而情况到底没有更糟。
陆小勇尽心尽力服侍榻前,看着云淮晏身上暗红色的伤痕,很是自责。白彦暗自摇头,不过是那些皮外伤便引得你如此,若是知道他内伤深重,五脏六腑已千疮百孔无药可救,不知你们要如何面对。
戌时将到,刘伯进来通报,说是端侯府那边派人来请白先生为端侯世子治伤。
白彦本就与苏槙不相熟,偏偏云淮晏重伤随时有性命之虞,他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再晚些时候苏叶亲自来请,白彦更加头疼起来,他如今人在平王府上,若是真的推了不去,难保苏叶不会怪到云淮晏头上,本来端侯府也不算远,走一趟也无妨,只是那边情况未明,不知要耽搁多久。
踟蹰间,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云淮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