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如此,京中的事明了了些许。
云恒的四个成年皇子中,云淮安已经废了双腿,云淮晏无心权势,储位之争只在云淮定与云淮清之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有那么一日,希望三哥至少不要为难小末。”
云淮清轻轻敲击着茶杯的杯沿,屋子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早晨下过一场雪,地龙烧得正旺,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
云淮晏一夜辗转有些疲惫,说话的声音很轻。他不说话的时候屋子里便安静得仿佛被凝冻住了,只有云淮清敲击杯沿的声音,不紧不徐,不慌不忙。
云淮晏将如何发现发现蛇信草与断肠散合在一起成为剧毒,如何明里暗里寻遍了大梁境内的南昭人,又如何机缘巧合地发现端侯府嫌疑,桩桩件件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云淮清,只略去他服下三青丝为他过毒的那一段。
“出事之后,桐华山猎场我一直都封着。当日你走得匆忙,营帐中还留着一些衣物被褥,我之前拿给白先生看过,那段时间你的衣物上确实沾有蛇信草。那段时间究竟有哪些人经手过你的衣物,要追根究底地查起来,总还是能找到一点线索的。”云淮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过去,“三哥如果追查这件事需要进出桐华山,拿着这封信去便是,他们不会阻拦的。”
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手上,云淮清不急着打开,反反复复翻看着,笑得意味深长。
云淮晏才回京不满三个月,便将桐华山守得固若金汤,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损害了多少权贵的得益,云淮晏全然不顾。
轻飘飘的一页纸竟比他盛宠最隆的三皇子的身份还要管用。
他的弟弟俨然成了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