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云淮晏的肩膀,看向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话忽然说不下去。
古来征战几人回。下次再获大捷回京受赏,这些人还有哪些人在?他自己又在不在?
他拍了拍云淮晏的肩膀:“没能在你和小末大婚之后再走,实在有些遗憾。小末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对她不好,不仅我不会原谅你,长平军也不会原谅你。”
“嗯。”
云淮晏答应得含糊,他垂下眼,在直视苏木的时候有些微心虚,他会做一件让苏叶难过的事,但是除此之外,他再不会对她不好,再不会伤她的心。
那边赵尔来催苏木应当启程。
虽说行军不必太赶,但耽搁了太多时间,天黑之前无法找到适合驻扎之地也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苏木转过身去要去同苏槙再交代几句,云淮晏猛然握住苏木的手,朝他掌中塞进了一只青色锦囊,哽着声音叮嘱:“师兄保重,切记,过了正月,便打开它。”
片刻之后,人马继续向前行进。
每一次分别,人总是会以后会有期相聚有时来安慰自己。但其实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预知,重逢时候是否已经物是人非,只是一味盲目乐观罢了。
正月十四,云淮晏收到苏叶身边的丫头欢儿送来的一副面具,没附带过多言语,他却心领神会,笑着提笔写了几个字,将纸一卷让欢儿带回去给她家小姐。
正月十五,车水马龙,灯火如昼。
安定桥旁有棵歪脖子槐树,树下站了个人,一身月白色的衣袍,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