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木一直守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动静立刻去请白彦。
白彦来时,云淮晏眼中的光已经要涣散了去。
他如今病骨支离,弱不胜衣,那样清瘦的身子呕出那么多血来,简直是要将身体里的血液尽数呕尽了才会止休一般,衣襟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白彦取了银针,小心翼翼地在他各处大穴落针,可银针刚刚扎进去,云淮晏便疼得浑身颤抖,撑着片刻,虽然呕血少了些,但口唇都见了青紫,气息竟然比方才呕血时更弱了几分。
白彦飞快收了银针,扶云淮晏半躺好:“要是能睡,便睡一觉吧。”
云淮晏听话地合上眼,仿佛当真倦极睡去。
白彦拎着药箱走到外间才向苏叶和苏木摇了摇头:“他如今脏腑出血的症状越发严重,身子又太虚,这样失血下去,他撑不了太久的。我方才为他施针止血,他的穴脉连最细的针都受不住了,药也喝不进去,针也受不住,我,我真的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苏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脏涌出来奔向四肢百骸,她明明早已经知道他无法同她相携白头,可是一直自欺欺人的想万一他还撑得住呢?
她不求偕老,一年,两年,多久都好,只希望她还有机会同他将他们错失的那些年弥补回来。
这样,在她此后漫长而无聊的余生里,至少能有些事可以慢慢追忆。
白彦看着苏叶,眼中尽是悲悯:“他现在只是不再往外呕血,可是内里的脏腑经脉仍在渗血,只要不是刚刚那样的大出血,便也不会立刻危及性命。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会太好受,你别送我了,去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