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魏玹再度走入了前世的梦中。
……
依旧是西州的中军大帐中,病榻上,年轻的帝王满身是汗痛彻心扉地隐忍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衣道人眉头紧蹙地替他扎针。
就在三日前,军中突然传出了皇帝在北伐途中便身中剧毒危在旦夕的流言。
先前对战突厥大将阿史那延力的三场战役俱已取得胜利,再加上有皇帝亲临前线坐镇指挥,此时北伐军几乎已是胜券在握。
阿史那延力眼下就在阴山以北重振旗鼓磨刀霍霍,发誓要取大周皇帝首级一雪前耻才肯罢休。
作为战场上你来我往了多年的老对手,皇帝对阿史那延力的心思最是清楚不过,倘若因为一则流言便惹得军心动摇,皇帝死亦难以瞑目。
故而强撑着病躯从帐中出来,亲登校场瞭望台,就连纪乾等人都不得不佩服皇帝强大的意志,分明毒已深入骨髓,几乎夜夜难眠,形容憔悴,竟硬是背脊挺直地在酷暑下站了足有半个多时辰以振军心。
待人返回帐中之时,未入大帐便直挺挺倒在了纪乾身上,昏迷不醒。
一连三日,郭太医把脉后老泪纵横,痛苦道:“只怕陛下……再熬不过三日了!”
三日,倘若北伐军不能大败阿史那延力这支突厥主力的精锐之师,北伐失利,不光阴山要再度落入突厥人之手,只怕边疆百姓又要遭受野蛮无礼的戎狄荼毒。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心如死灰之际,第三日鸡鸣时分,自阴山下的恒安河上缓缓飘下来一叶孤舟。
有士兵疑为敌军斥候,点燃火把上前小心查看。然不过一瞬,那舟上的背影连同小舟便转瞬即逝,水过无痕,仿佛适才所见只是士兵的错觉。
自皇帝昏迷,纪乾便日夜不休地守在皇帝身侧,待他听到动静醒来时,青衣仙人已褪去了皇帝的中衣,以银针扎了皇帝满身。
纪乾大骇,正要拔剑制止,那青衣道人在他眉间屈指一点,纪乾呆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