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儿两人欢声笑语,母慈子孝,程显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一抹宽慰的笑。
然而看着儿子那双酷似萧氏的眼睛,以及长大后愈发卓著的才能,优秀的人到了那里都会发光,程煦与他,到底是不同的。
他多半是随了长兄,从小到大,不光勤勉,人还十分聪明,凡事一点就透,文治武功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从未有一日让他操心过。
他本该欣慰,高兴。
可程显想着,笑容却渐渐变得苦涩,心中极不是滋味,扭头一人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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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漪漪这几日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事很重,入夜之后再榻上都是翻来覆去,想姨母,想表哥,想程煦,甚至是想过世的阿娘与生父程邈,想得睡不着。
可是没过多久脑中便会一片模糊,沉沉睡去,连春杏早晨叫她起来都听不到。
魏玹将她关在厢房,她根本不出去,别说是不能出去,即使能出去,她浑身极为乏力,分明外面艳阳高照,在美人榻上经常没坐一会儿就困得不行,时而胃里还犯恶心,不论膳房变着花样给她做什么都吃不下。
时日一长,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春杏愁眉苦脸地跪在地上回复魏玹,身子瑟瑟发抖,很是害怕主子会惩罚她,“世子,不是奴婢没劝过,可是姑娘根本吃不下!她,她每日精神都恹恹的,先前还好些,近些时日愈发严重了!”
魏玹走到窗边时,沈漪漪正靠在美人榻上沉沉昏睡着。
已经入秋,天气转寒,她身上盖着一张大红色的团花软毯,仿佛还觉得冷似的,整个人像只虾子般蜷缩着身子把毯子裹得紧紧地。
屋外温暖的日光在她脸上落下一层暖玉般的光辉,长而细密的羽睫颤巍巍地垂着,乌发如云,衬得整张小脸只有巴掌大小,仿佛不用一只手都能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