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推开眼前看热闹的人,像是茫然的道,“邱哥,你咋拿错票了?你票在我这儿呢。”阮援掏出一张刘丰给的票,用着刘海挡了大半的眼睛看着邱镇,笑道,“你这个马大哈,快来拿啊。”

邱镇喉结滚动了下,许是从小的经历让他见惯了难堪,倒是并不在人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过票,深深地看了笑呵呵的阮援一眼,只是眼周泛着不正常的红。

刚刚想抢糖的妇女有点不甘心,可也眼睁睁的看着邱镇买走唯一的一斤白糖。

这个小插曲过去,队伍依旧龟速进行,等到阮援买了一斤硬糖块,一斤白面粉和女孩子用的红头绳和雪花膏,才花了不倒两元钱,就出了供销社。

刚走出门口,远远的就见着街角,那垂着腰,双手扶膝,气喘嘘嘘的人。

见着阮援了,他才堪堪直起腰,露出张泛着热汗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谢谢你,票还你。”

阮援惊了,“你回家了?”

邱镇错开眼,点了点头。

阮援哭笑不得的间隙,又觉得,妈的,体力这么好,没准真是男主。

二里地,不费劲。

阮援接过白糖票,没说别的,只说了个,好。

对于这种骨子里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对于他们的谢意,最好坦然接受,要不然谁知道他们会再做出多些“补人情”的事来。

回程的牛车已经坐满了人,阮援和邱镇宿命般的坐在牛车两侧。

矮胖的老黄牛走的不快,慢悠悠的噶哟着,赶车大爷也不舍得抽鞭子,如果忽略车后面的“大妈团”,倒是有点像在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