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也说想跟他一起,他打预防针说不光转学麻烦,她也会不适应那边的生活。
盛栖说没关系,她会适应。
他打心底不愿意带,不全是为他自己,他预料得到盛栖会受委屈。到时候再哭闹,搞得家宅不宁,麻烦得要死。
但是没有,盛栖从没跟他们吵过架,无论听进去怎样的话,她都安安静静。
除了出车祸那次以外,她都很安分,许家人甚至找不到她的错处,桐桐也喜欢跟她一起玩,她就这样在y省住了下来。
盛光明觉得她偶尔调皮,毕业后自己挣了点钱,没有以前乖了,也在刻意躲着他们,不愿意回y省。
但他根本没想到,盛栖帮他丢人,做出格的事情。瞒着他把女人带回家里,有模有样地吃饭喝酒,不知道人家多笑话她。
这样不久,村里的人迟早会知道她的事情,就像当初传他的丑闻一样,津津乐道。
他更没想到,盛栖敢这样跟他顶嘴。
他不作声,阴沉着脸盯住盛栖,警告她。
盛栖的表情在他沉默并冷漠的眼神里逐渐僵硬,她笑不出来了,却认真回视他。
她这时候不笑还好,说明她知道厉害,嬉皮笑脸还当他在说笑。
“好,不说别人笑话。你说你自己,我指望你结婚后稳定下来,你现在搞这一出,你跟一个女的在一起,能有什么保障?”
他走到盛栖面前,摆出一副好好讲道理的态度。
“我不需要保障,喜欢就在一起了。”
对她而言,温潋就是保障,无需证明。得到了是她幸运,失去了也没什么不甘心了。
“不喜欢了呢?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盛光明觉得她蠢得慌,他活了五十年,还没听过两个女人过一辈子的。现在说得轻巧,白花时间跟钱,在这耗着。
“不喜欢了再分。”盛栖答得利索。
“你搞得人尽皆知,分了以后哪个男的还会要你?”盛光明压不住火,又高声说话。
盛栖笑了,很诧异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我就算分了也是找女人,你以为男人对女人而言很重要吗?想多了。”
她的话太放肆,盛光明又被她笑得恼火,“你笑什么,我看你才可笑,疯疯癫癫。”
盛栖挨了骂,话却不停,“婚姻就有保障吗,未必吧,你的婚姻有保障吗?你不照样被甩了,老老实实地去签字离婚。你要不要看看现在的离婚率啊?我不觉得异性之间有保障,我觉得你这样更可笑。”
她一句比一句刺人,在盛光明发恨的眼神里也没闭上嘴,直到耳光扇在她脸上。
盛光明怒斥:“你再胡言乱语,我打不死你。”
脚没站稳,这一巴掌不仅打在脸上,带来了耳鸣和眩晕,也让盛栖磕到了窗玻璃上。
疼痛在那一瞬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无知无觉,像短暂失忆了几秒钟。
她轻轻地用手指触碰被暴力袭击过的左脸,眼泪差点掉下来,自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生理性的。太疼了,自然会落泪。
她心里没有太难过,反而痛快,尽管这是盛光明第一次动手打她。
他失态,因为他虚弱,他的那套歪理不值一提。
“你想把我打死也行,那天你不是说了嘛,后悔离婚后没把我掐死。”盛栖帮他回忆他的话。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一巴掌结束后,盛光明的怒火陡然熄了。
他没有道歉,但也不像刚才一样气势汹汹,他重新寻到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