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温栩影响,成涓想到盛栖跟温潋。
高中在盛栖家帮她补习功课,休息时间,温潋过来,她就去了趟洗手间。
再回来时,温潋坐在盛栖原本的位置上检查作业,而盛栖低头,在成涓没想到的情况下,亲上温潋的嘴。
温潋不仅没躲,还将手放在盛栖后脑,轻轻抚摸她。
盛栖跟温潋很配,她们都是光芒四射的人。
但温栩对她,多半只是逗着玩玩,毕竟撩一个贫穷又没见识的学生易如反掌。
后面温栩来得极少,有时一个月都不出现一次。
看得出来,被拒绝后,她的兴致减了不少。
她不来,成涓乐得自在,只是会频繁想她今天来不来而已。
人没法控制思绪,人皆矛盾。
成涓以为她吃的苦够多,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但命运之神从不会放过苦苦哀求的可怜人,反而欺软怕硬,火上浇油。
悬在梁上的刀终于再次砸下,她妈妈病重被送进了医院,她又坠进深渊中。
手术费对她的家庭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借也借不到,之前看病吃药已然借了许多,哪怕她跟在工作的弟弟共同补贴家里,仍有债没还完。
她爸说算了,穷人家治不起病。
不要借钱再往里填,否则欠那么多债,恐怕到他死都还不完。
弟弟妹妹都哭,明白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放弃。
但母亲对孩子而言是半个家,哪怕她常年卧病,给予的母爱却不可替代。谁能割舍呢。
走投无路的时候,成涓想起了通信录里存下的手机号码。
在狠狠嘲笑过自己后,果决地拨通。
电话那边是音乐声与喧嚣的人声,像电视剧里的纸醉金迷,温栩提高音量问哪位。
“柳成涓。”她自报家门。
“成涓啊,出来玩吗?”那边熟络地喊她。
她穿上便宜却是今年新买的一身衣服过去吃饭,仍被华丽的灯光照进最黑的阴影里。
而温栩一身漂亮的露肩裙,妆容精致,像光彩照人的晚宴明星。
成涓鼓起勇气看她眼睛,微微错愕,温栩的眸光也是亮的暖的。像盛栖看她。
不同的是,温栩对她有兴趣,企图勾引她。
想象中的鄙夷和玩味通通没有,温栩似乎压根不在意她穿什么衣服,今晚是何目的。
只是期待地看她,彷佛等了很久,终于如愿以偿。
找了些两人都能说的话题聊,一顿饭吃完,温栩送她回学校。
路上问她:“你不开心,有我能帮你的吗?”
成涓那一刻由衷感激她,纠结许久的话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口。
但她的嘴唇却像被胶水粘上,怎么都动不了。
温栩笑呵呵地说:“胆子大点,想说就说嘛。说不定你以为很大的事情,对我而言只是小事情呢。哪怕我拒绝你,你又不少块肉。怕什么?”
她很会鼓励人。
成涓说她妈妈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说出口时,她觉得自己特像诈骗案里的骗子,借口都一样。
温栩没质疑她,直接问多少。
成涓说了一个数字,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
就算温栩拿得出这笔钱,也不会愿意给她,她凭什么得到呢。
但温栩甚是淡定,“好啊,急用吧,明天转给你。”
成涓没想到这么简单,“我……”
等了半天,她都没“我”出来,温栩又笑了:“但我不是善人,对别人可不大方。愿意给你这个钱,是认为你值得。你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吧,你能接受女人吗?”
成涓却想,原来她值三十万吗?
能让一个仅是对她有意思的人就直接掏。
她甚至怕温栩是个骗子,毕竟哪有这样好说话的冤大头。
感觉到她有情绪,温栩心直口快:“不是说你只值三十万啊,你肯定无价啊。我是说我喜欢你,只要你能接受,哪怕你要三十万,我也愿意给。”
这番给足成涓台阶的话,让她接受了温栩。
等成涓更了解温栩之后,就知道那样的情话温栩最擅长,她的嘴巴会哄人,但犯浑起来也很会气人。
但那时候成涓不在意,只要温栩不是骗子,能借她钱就可以。
温栩说到做到,钱到账了。
成涓也该兑现承诺。
她愿意陪温栩,但是她承诺会还钱,等还清了就互不相欠。
温栩一口答应,让她不急,慢慢存。
又“好心”地安慰她,不用担心签了卖身契,说不定她钱还没攒够,这段关系就结束了。
当时的成涓为之松了口气。
她不怕温栩薄情寡义,也期待她的新鲜劲过去。
第一次约会,她知道需要夜不归宿,心理建设良久。
进到酒店,她绝望地想这就像魔鬼的交易,给出去了就不可能拿回来。
她原本就不明亮,此后只会更加黯淡。
温栩倒是贴心:“你很紧张,没关系,慢慢来。”
她在成涓努力克制的紧张下,哄着成涓接吻。
成涓的青涩和不易察觉的投入,引她的血液被点燃,慢慢烧灼。
衣服褪下后,温栩停下,笑得祸国殃民:“你心情好沉重啊。做/爱而已,又不要你的命。大不了我在下面?”
打算献祭自己的成涓闻言身体僵硬,眨了眨眼,原本的紧张换成了另外一种紧张。
温栩缠绵地吻她的手,轻声问:“会吗?”
单独的红绳哪有好看与不好看之说,得配上一双修长的手和纤细的腕,才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