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屿突然把车停到了路边,说:“歇会儿再走吧。我把防滑链给装上。”

他说着下了车去后备箱拿防滑链。

仓拉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给拉得高高的,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下去,说:“你这算不算在逃避问题啊?”

“这样是不对的。”江中屿把手上的防滑链又放回后备箱,看样子终于是打算回答仓拉这步步紧逼的问题了,“我和他,我们都是男人。”

仓拉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就因为这个?这都什么年代了啊。现在老多小姑娘还喜欢看这些呢。也就是咱们这地方落后,觉得这事儿是不对的,但实际上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错啊,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没觉得你那么老派啊。”

江中屿其实也知道,这没什么,但他毕竟所处的环境是在这里,他的认知就是这样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喜欢沈晏白,但也控制不了心中偶尔会想起来的事实——这里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们这样不对。

“那难不成,你真打算以后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娃?”仓拉说,“可你这也是对女孩子的不尊重。”

江中屿垂下眼睑,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没打算结婚。”

“可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就一个人待着,”仓拉说,“你才出来,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真不介意这些事儿。能够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啊,你倒好,不牢牢地抓住,反而瞻前顾后的。”

江中屿没忍住,从兜里翻出来一包烟,这包烟是沈晏白留下的,还剩下两三根。江中屿不爱抽烟,但在牢里还是学会了怎么抽,毕竟他待了好些年。

江中屿点燃一根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尼古丁大概真的有麻痹人思想的作用,他终于觉得浑身的紧绷感消失了一些。

江中屿顿了顿,说:“他不知道这事儿。我坐牢的事儿。”

江中屿有些不敢让沈晏白知道,因为沈晏白好像非常抵触坐牢这件事儿。

两个原因叠加吧,江中屿甚至不敢说哪个原因更多一些,总之哪个原因都不是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