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援有坐车上火的毛病就是吃不下东西,他摇了摇头,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个印着某某工业的杯子,这个自然也是在瘦猴儿那淘的。

“给你喝。”

邱镇以为是水,接过来一打开,鼻腔里便灌入一股浓郁的奶香,他惊讶的看着阮援,“这?”

阮援拍拍包,“我这还有,你喝吧,不喝就坏了。”

邱镇心里存了疑,捏紧杯子没动。

一旁的小男孩鼻子尖,闻到味了在妈妈怀里坐不住了,黝黑的眼珠在邱镇手里的杯子打转。

那母亲脸色蜡黄,把孩子抱紧,干瘪的脸上挤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老实点,到地方娘给你做馍吃。”

小男孩倒也不吵不闹,就滴滴溜溜的眼珠瞅着邱镇。

阮援挺稀罕安静懂事的孩子,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另一个牛奶杯子,问那妇女“你们有杯吗?”

那妇女连忙推拒,“不行,不行,这东西太珍贵了,要不得,要不得。”

邱镇顿了下,从包里拿出个有些掉漆的白瓷缸,将自己那杯牛奶倒进去了大半递给那妇女“给小孩喝吧。”

“不行。”那妇女还是不肯要“你们快留着吧,他不饿不用喝。”

小孩在一旁馋的吞咽口水。

邱镇把杯子塞到小男孩手里,末了还生硬的拍拍他的头,“喝吧,你娘让你喝了。”

小孩眼珠看了几圈他俩,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娘。

妇女叹了口气,说,“谢谢哥哥姐姐再喝。”

小孩抱紧杯子,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哥哥,谢谢漂亮姐姐。”

阮援对“姐姐”这个称呼已经彻底麻木了,甚至还能露出个欣慰的笑。

他看着邱镇,“你也喝啊,这个顶饱,等会儿咱们就不用花钱吃饭了。”

邱镇低头看着杯子,过了会才轻轻喝了几口,等再抬起头时,一旁的小男孩笑起来了,“哥哥有白胡子了!”

阮援也笑出了声,邱镇冷着一张白净的脸,瞧着又严肃又正经,嘴上却有一圈奶、渍,别提多有反差萌了。

邱镇看了眼笑的花枝乱颤的阮援,默默从兜里掏出白色的手帕擦了嘴,只不过他那饱满的耳垂却一直红到火车进了广城站。

到达广城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

他们和那对母子告别,就往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赶。

一路上阮援有点好奇,“你不是去探亲?怎么也住招待所?”

邱镇只说了个嗯。

阮援没细问毕竟邱镇的家庭情况他也略有耳闻,父母亲戚不养爷奶,也就他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到了招待所,出示了村里开的证明,俩人才要了两间房,这个时候的屋子里十分简陋也就一张床,一个桌子。好在晚上会提供点热水,擦擦身子将就将也就算是洗澡了。

——

第二天一早阮援就起来了,他总感觉方芸的事不是那么简单还是要趁早去打听,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站在一旁的邱镇。

邱镇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早饭。”

阮援没推辞接过来一看,竟是两个白菜肉的包子,他忽然觉得邱镇这人分事情分的太清楚了,昨天他给了他牛奶,今天就请他吃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