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婶您别生气!”那矮个子赶紧奉承着几句,话末还有点羞涩的说,“阮,阮兰同志,这,这脾气我还,是,是觉得挺好的。”

得了,还真是个结巴。怪说阮老婆子一行人没这样的好心呢。

红婶子故作生气的斜眼瞅他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哎呦,瞅瞅,这就护上了,那你俩赶紧去国营饭店那,阮兰她二婶也在那,你们自己相中可不行,得大人在跟前才成。”这话里话外,完全没有阮兰说不的机会。

矮个子腆着脸笑着,“成,成,那那阮兰,同志咱走吧?”

红婶子原本以为还得再和阮兰这犟脾气掰扯掰扯,哪成想阮兰盈盈起身,还冲那矮个子笑了下,“行啊,走呗。”

矮个子顿时笑的牙龈都快露出来了,“那,那红婶子,咱,咱就走了。”

红婶子直说好,将两个人送到门外。

阮援没跟着出去只是盯了会儿刚刚明显有人的屋子,又把目光放在打哈欠的大丫身上。

这是她打得第三个哈欠了。

阮援忽然笑了下。

大丫立马警觉“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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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子一出门就和阮兰介绍,自己叫孙有钢,还说家里两个兄弟一个姐姐,他见阮兰不说话,有点着急“那,那阮,阮兰同志你家里有啥人?”

阮兰停下脚步看他一眼,恶劣的笑了下,“我啊?我有两个弟弟一个老娘,我娘说了不管将来嫁给谁,两个弟弟的结婚娶媳妇的钱,生孩子钱,都得我出,你还想了解啥?”

孙有钢吓了一跳,更加结巴了,“怎,怎么能,这样做事?”

“这才哪到哪啊?”阮兰笑着看他,“我娘还说了,我只要结婚了,我婆家就得替我养两个弟弟,这不听说形势转好了吗,我也得供他俩读书,反正学校和婆家都是在镇上,吃喝拉撒的都在婆家就挺好。”

孙有钢被阮兰忽悠的一懵一懵得,他磕磕绊绊的说,“这,你,这是开玩笑呢吧?”

“谁和你开玩笑啊!”阮兰忽然吼了一声,做足了母老虎的样子,“我娘还说了……”

“等等!”孙有钢咽了口吐沫,后退两步“阮,阮兰同志我,我好像还有点事,我先,先走了。”说着回身就跑,像是身后有狼追他似得。

阮兰憋着笑在后头边撵了几步边喊,“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想再了解了啊!”

孙有钢顿了下,忽然跑得更快了。

——

话说红婶子这边送走那阮兰这个麻烦,回到院子里她赶紧锁上大门。

听着院子里没啥声音,她心道事这是成了,果然进了院子里面就看到石桌子上那趴着个人,旁边的阮大丫瞧着正在扬巴掌。

她赶紧踩着小脚跑过去拦着她,“你干嘛呢这是?你再给她打醒了怎么办?”

“他这人很会装,我看他是不是装的。”大丫便打哈欠边说,说着又要扬手打人,红婶子把她推到一边去,“你可别添乱了,这药你二婶说是你二叔先头去镇上卫生院学习,他特意买的,还有个洋气名叫什么安眠药,一吃就好使,你可别瞎添乱了。”

大丫觉得不能报私仇真觉得亏了,不过她一想到阮援以这种方式暴露身份,不仅会被扒光衣服鼻青脸肿的,还会闹的整个香家村和镇上人尽皆知。等她再适时宣传出个“同性恋”的毛病,男扮女装上了别人家的炕头?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到那时阮援这辈子就算毁了,判个“流氓罪”那就算是轻的了,他就是有金手指又如何?除非能抹点所有的记忆。可这应该不可能了,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这已经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世界,不受任何人控制,包括她。

红婶子见大丫哈欠连天的,笑了下,“瞧着药多好使,他睡得香,你是不是也跟着困了?”

大丫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也有点困还有点晕,不过在胜利面前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八成是蹲了十多天牢子吃不好穿不暖的没准是感冒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说,“也许是吧。”

“哎呦,瞅瞅。”红婶子拿指肚抹了把阮援的脸,力气大了点就给那张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道印子来,“你家也算仁至义尽了,一个养女还能给养的这样白嫩,就算那他换点钱,换点人情也是应该的。”话末又虚伪的叹了口气,“这要是让林美芬知道了,会不会得和你们拼命?”

“这事他自己不检点,在人家睡着了,上了人家主人家的炕头,三婶找谁拼命?”大丫冷笑道,“您也别假惺惺了,我可听我娘说,您表姨说事成了她家这房子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