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老蒙古拿个盒子朝他走过来,这个男人长得高壮,声音也粗声粗气的“贵哥,今儿六子收到个好东西。”

猴子说,“拿过来看看。”

猴子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块手表,他拿出来仔细一看,表面一点划痕没有,估摸着有八成新了,他哟了一声,“是上城的宝石花呢!”又问老蒙古“从哪得来的?”

老蒙古说,“今儿早上,六子说有个年轻男着急忙慌的来典当这表,瞧那样子是着急用钱。”

“多少钱?”

老蒙古嘿嘿笑,“六子那人你还不知道铁公鸡一个,这种表生生就给压到了七十块。”

阮援知道红旗表不算票都有一百二十块了,看样子这表应该比红旗表贵。

他瞧着这块表不知道为啥就想到邱镇了,邱镇天天早晚要跑到山洞那学习还要掐着时间回来上工,要是有块表岂不是方便多了,他说,“贵哥?这表你要不?”

猴子把表放到盒子里,吧嗒口烟,“我可用不起这好东西,还是倒腾出去吧。”

“那就让给我吧。”阮援笑眯眯道,“正好我愁的慌没礼物送人呢。”

猴子沉吟一会儿,“那你给六十五块,剩下的奖励六子。”

“那可别。”阮援说,“本来我就占便宜了,咋还能往下压价钱?说是多少就给多少,咱们啊,不讲究这个。”

猴子拗不过阮援最终还是给了原价,不过那口大铁锅他说什么都给抹了零头。

——

阮援在猴子那吃过中饭就去了卫生院。

小镇上的卫生院不大,阮援也没问人稍稍打听了下就知道了阮老头的病房。

进了病房,扑面而来的就是消毒水味,阮援打眼一看,不大的小房间竟然摆了五六张床铺。

倒是阮大军先看到他了,像是不确定似得看着他,“小丫?”

阮援应了声哎走到阮老头床前,阮老头真是一夜之间苍老很多,以前若是说黄土埋半截,那现在就是还差几铁锹黄土的事了。

“爷,你咋样了?”

阮老头看到他还有点高兴,应该是中风后遗症他现在说话有点不清楚呜呜啦啦的“妹事,没,事,你咋了,来了?”

阮援把在国营饭店买的饭菜还有在侯贵那买的一瓶麦乳精递给阮大军,“我来看看爷。”

阮大军按理来说是全家最难的人,假女儿病着老婆骂着,可也就只有他守在老爷子身边,他接过来东西,瘦黑的脸上牵扯出个笑,“你爷正好吃不下东西,等会我就给他冲点。”

阮大军去打热水,阮援和阮老头说了几句话就准备走了。

瞧着阮老头在病床上难以起身的样子,他低头往阮老头手里塞了几张钱。

阮老头一看,立马晃着不灵活的手,口齿不清的说,“不要,不要,你们娘几个好好过,你,你是个有出息的,照顾好,你娘,小,小虎。”

阮援心里挺不是滋味“您收着吧,我爹在的话也不会不管你。”

阮老头默了默,那只干瘦的手还是放下了。

从阮老头的病房出来,离老远就听到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卫生院里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阮援透过人群一看竟然是穿着病号服的大丫。

阮大嫂和阮大军两个人都拦不住她,大丫恶狠狠的打掉他们连个的手,“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阮大嫂哭哭啼啼的“你不嫁你以后咋办啊?听话,王大勇人不行,好歹他家里还是有点钱的!”

“我死也不嫁!”大丫捶着胸哭,说着竟然径直跪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对谁说,“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