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涛忙也点头,如今他没了母亲,父亲也重伤未愈,帮不了大忙,那想要在这个集体里有个安身之地,勤练功夫不说,且还得勤快帮忙做事,万不能还像此前那般毫无眼色。
温氏也笑:“二婶你们好生歇着吧,我带着景兰他们收拾碗筷,很快的。”
温氏等人很快收拾和洗干净碗筷收好,回头却见除了魏衡主仆以及李青等差役,周家人尽都在破庙里,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林晚微微一笑:“大家都找地方坐好吧,二舅舅有些话想要跟大家伙说。”
周复礼却道:“这件事是晚姐儿你先提起的,便由晚姐儿你来说吧。”
这种场合下,谁说话就代表着谁的话语权更重,周复礼而今在周氏一族的话语权最重,但终究还没有正式定下他族长的名分,其实他是很需要这样的机会的,但他已经向魏衡投诚,此事又是林晚起头的,他也知道林晚这般做肯定是想用周家这些孩子,这是好事,那他便不妨给林晚一些面子,将这样露脸的机会给她。
林晚略一沉吟,便没有拒绝,而是看向在场所有人:“诸位,自当初事发至今,转眼已有月余。此一番劫难,周家损失惨重,大舅舅被害,定西侯府被夺爵,诸位也是家产被抄没,成为流犯,此前刺杀更令无数亲人惨死,多少人家破人亡,此实属令人悲哉痛哉。”
林晚的话让大家都不由得想起了过往,想起了那些失去的亲人,俱都红眼落泪悲泣。
林晚等大家伙的情绪稍稍宣泄才又继续道:“大家伙悲痛的心情,我身同感受,但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我们幸得一条命在,更该眼望未来。此去千里,前途未卜,我们更需团结一心,共克时艰。”
周景文忙道:“理当如此。”
其余人也都点头。
林晚又道:“我本不姓周,又已出嫁,有些话本不该我来讲,有些事也不该我来管,只我乃是周家养大,在林晚心里,定西侯府便是我的亲人,舅舅舅母们便如我亲父母,表哥表妹们便如我亲兄妹,各位也如我的亲人,我实难对周家事袖手旁观,因此便厚颜一次,若是我有言错,希望各位长辈莫怪。”
“哪里的话。”周复礼立马力挺她:“晚姐儿你在舅舅眼里,便如亲女儿一般,周家也是你的家,你对周家的心意,我们大家伙也都是看得到的,大家决然不会有意见。”
大家附和。
林晚便继续道:“如此便多谢大家了。今晚聚集大家,是有几件事,第一件事,我以为周家当重新选出一位新的族长,带领大家共克时艰,走向未来。”
的确如此。
林晚看向周景文:“大舅舅原是族长,老成持重,大表哥乃是新一代翘楚,青年才俊,若是假以时日,我相信大表哥必定能成为最优秀的族长,奈何天不作美,大舅舅早早去世,大表哥也尚未入世,而我们此行千里,途中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险,也不知会有多少危机,便是到了西南,又该如何安置,又该如何与人打交道保全一族,这些如没有老成持重之人,怕是要走许多弯路,而我们周家现如今最不能承受的,便是走弯路。因此我建议,请二舅舅任新族长,大表哥从旁协助学习,大家以为如何?”
破庙里一阵静寂,大家目光落在周复礼和周景文身上,一旁杨氏和温氏脸色都变了。
周复礼起身推拒,“我乃庸碌之人,只怕不能胜任。”
林晚却是看向周景文,周景文心情非常的复杂。
私心而言,他自是想做族长的,但林晚的话也不无道理,此去几千里,一路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艰险,而自己既没有足够的武力,也没有足够的手段能力,如何护得住族人?
而二叔呢?二叔当初曾经为官,无论声望能力手腕,俱都在自己之上,此前遭遇刺杀,也是二叔先一把将族中青壮组织起来抵抗,如若不然只怕周氏一族损失更为严重。
还有一件事便是,周家此次之所以会有这一难,恐怕祸根真是在杨舒晴。
如此便是他们大房拖累了族人,无论是周复礼还是林晚都没在族人面前提起此事,便是全了他们大房的脸面,但他们不能当做没发生。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自己甚至大房都不配当这个族长,二叔才是最合适的。
周景文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起身朝周复礼拱手行礼道:“若二叔是庸碌之人,那侄子便更不堪重任了。二叔无论人品能力,乃是最佳族长人选,还请二叔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