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对那尸位素餐的朱副千户早不顺眼,也一直想将这家伙打发走,曾建一直是自己的左右手,哪里还有什么二话,忙道:“曾建若知父皇如此垂青,必定感激不尽。”
朱棣笑了,道:“既如此,那么这件事这么定了,纪纲的奏书,朕照准了。至于你那火铳队,功勋卓著,朕不能薄待,所有参与平叛之人尽皆提为校尉,还有,你师傅的那座庙基本上已修筑得差不多了,那地方,朕赏给你,你若是有空去也是无妨。”
郝风楼喜出望外,不过掐指算算,时间已差不多过去了半年之多,工部那边虽然隔三差五来叫苦,可是朱棣吩咐的事却是不敢怠慢,倒还算老实,郝风楼道:“陛下隆恩,儿臣感激不尽。”
朱棣眯着眼道:“又是耍嘴皮子,你这家伙,这些话在别人口里出来,朕听着顺耳,可是为何了你口里出来,这般虚情假意?罢了,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朕现在也是有闲,明日朕带你一道去紫金山那儿,朕也好久没有去活络活络筋骨了,权当是出城踏青。”
朱棣本是个坐不住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历史上隔三差五往北平跑,做了皇帝还三番五次的带兵横扫大漠,让北元不禁泪流满面,郝风楼痛快地应承下来,道:“这好极了,有父皇验收,时候那工部偷工减料,也省得儿臣去和他们产生纠纷。”
约好了日子,郝风楼不便久留,告辞出去。
外头郑和在等他,朝他作揖道贺,道:“师兄,如今……”
郝风楼笑着道:“不必拍这个马屁,道贺也不必,咱们师兄弟,没必要这样生分,也没这么多虚情假意。”
郑和笑了,道:“这倒是真的,那么我也不赘言了,不过方才我瞧见太子殿下移驾东宫,瞧他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
郝风楼皱眉道:“还打听出了什么?”
郑和压低声音道:“东宫那儿有个和我较为亲近的太监,他在外头欠了不少赌债,都是我偷偷教人替他还的,今日恰是他在太子面前当值,透露了一句,是螟蛉之子……”
郝风楼的脸顿时冷了下去,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来是真的很不高兴。”
郑和脸色肃然的道:“师兄却是要心了。”
郝风楼拍拍他的肩,道:“我自然明白,你也心。”
这句话饱含深意,郑和这师弟对自己实在是太过忠厚,郝风楼相信,郑和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在宫中能立足肯定有他的布置,比如在东宫有他的眼线,想来几乎所有的大太监们都会有此一手,可是布置眼线是一回事,拿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布置眼线对郑和这样的人来理应是用来规避风险,而不是用来刺探其他东西,毕竟这样的风险很大,一个不好可能牵涉身家性命。而现在,郑和连眼线的事都统统对自己抖落,可见郑和是真将自己当作是师兄弟。
这个时代,往往将关系得很重,比如师生的关系,同窗的关系,郝风楼并不适应这样的关系,比如大家都,要事师如父,可是郝风楼对待自己的恩师未必有这样的想法,至于这个师弟,原本只是将他作是‘同学’,不过渐渐的,慢慢感受郑和对自己的诸多回护,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太子那边不要再轻易刺探了,此事干系太大,毕竟是东宫,你和我的关系,别人早知道,想来太子那边对你也有提防,所以你眼下也该明哲保身,不要轻举妄动。”郝风楼嘱咐了一句,便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