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政自认自己做得还算不错,侯府确实要做买卖,做买卖需要有人去得罪人,需要有人去杀价钱,而这黑脸自是长史吴雄的事,对他来说,他要做的就是面面俱到,用各种举手之劳去结交各色各样的朋友。
有的朋友是商贾,有的是地方官员,有的是地方豪族,也有一些名士大儒。
对所有人,郝政都展现得极为客气,甚至近来他还打算在交趾一些地方拿出一点银子来修建一些学堂,一方面算是响应朝廷号召,好好教化交趾百姓,另一方面也可请一些交趾本地的大儒坐馆,让近来一些饱受失落的大儒重新得到重视。
交趾的大儒和名士在如今流官们的眼里自是不值一提,一方面是流官们眼高于顶。结交的多是一些清流,在他们眼里,这些安南大儒不过是一群滥竽充数的货色。另一方面也确是安南这边的大儒们底气不足。终究是山寨,怎么可能比得上正宗?
这些人物从前高高在上,乃是官府和豪门的座上宾,如今却成了落水狗,甚至许多人落魄下来,日子过得颇为凄凉。
对此,郝政时常让人接济一二。偶尔也会请他们来府中闲坐。
各色人等,郝政都不排斥,而渐渐的。交趾许多人遇到了麻烦都不免上门求告,郝政也尽力会给予他们方便。
虽然疲倦,虽然麻烦,可是郝政觉得很充实。对此乐此不疲。
午间小憩片刻。起来的时候,主事郝松便匆匆的来了,却是拿着一封书信,情绪激动地道:“侯爷,有海防侯的书信。”
郝政顿时抖擞精神,连忙接过书信,取出信笺,这信笺之中无非是说早已从南京出发。如今已抵湖南之类,又向他了安好。
郝政不由吁了口气。掐指算了算日子,他这儿子怕是再过七八日也就要到了。
郝政的脸上露出微笑,对郝松道:“风楼所住的院子要好好收拾一下,他来时必定要带不少随员,这些人也要妥善安置,府里地方大,房子也多,却也不能轻慢了他们。”
郝松连忙应下,信步去了。
郝政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见客了,从南京来的诸多书信里看来,郝政已经明白郝风楼此次来交趾为的就是造船,前些时日有一批南京来的船匠也已经安置去了海防,所以对郝家来说,这造船已成了重中之重,在这种情况之下,郝政自然要未雨绸缪。
“去把吴雄请来,老夫有事要交代。”
吴雄很快来了,对这位老侯爷,他可一点都不敢怠慢,乖乖的行了礼,笑吟吟地道:“不知侯爷有什么吩咐?”
郝政端着茶,慢悠悠地道:“前些日子让你核算侯府的钱粮,如今如何了?”
吴雄道:“都核算了,具体数目还没出,帐房们还在加紧呢,咱们侯府哪一日不是日进金斗,挣得越多,核算起来越是费事。不过……单论现银的话,只怕不下两百万两。”
听了这个数字,足以让人倒吸口凉气。
两百万两啊,这是多少银子?
不过这还在预料之中,一方面,郝家的本钱足,此后在这谅山独家开办了工坊百间,单单铁坊就有二十多座,每日产出无数铁器、布匹、家具,这些都是抢手货。